時間說遲也遲,說快也快。
克萊爾這段時間就像一塊永遠也吸不飽水的海綿,貪婪的吸收著知識,希望能給父親一個滿意的禮物。
一晃,聖誕節到了。
提前一夜,克萊爾捧著做好的禮物,到了貓頭鷹棚。
即使那位費爾奇先生再怎麼認真打掃貓頭鷹棚,這裡也還是飄著鳥類排便的味道。
“清理一新”
克萊爾皺著眉頭,捂住鼻子,揮動魔杖。
“蘭花錦簇”
她的魔杖隨意垂下,杖尖指向地麵。
銀白色的魔力從魔杖傾瀉而出,以克萊爾為中心,石板上立刻就開出一簇簇的蘭花,不一會兒,整個貓頭鷹棚都是燦爛的蘭花了。
貓頭鷹棚飄散著淡淡花香。
希望大家能度過一個愉快的聖誕假期,克萊爾洋洋得意的搓搓下巴。
第二天一大早。
克萊爾睜眼就看到了床腳禮物堆。
這還是她5年以來,第一次收到這麼多的聖誕節禮物。
但克萊爾可沒心思拆這些禮物。
“知識。”
拉文克勞院長辦公室的門鎖開了。
“教授,我來啦。”克萊爾平複思緒,努力鎮定著說。
她有些...近鄉情怯。
“哦,克萊爾,是了,今天就是聖誕節假期了。”弗立維教授從辦公椅上跳下來,“那個戒指你帶著嗎?”
看樣子院長假期,還在批改學生們的作業。
“帶了,教授,即使把我自己落在寢室裡,也不會忘記帶它。”克萊爾點點頭,認真嚴肅。
弗立維教授揮一揮手,一卷地圖從桌上飛起,在克萊爾麵前徐徐舒展。
“如果順利的話,你爸爸沒出國,我想,今天就能找到他。”
“我們得先縮小範圍。”
“親緣追蹤”
純白色的魔力包裹住克萊爾手中的戒指。
“嗯...是的是的,我沒記錯,他在霍格沃茨的北邊。”
看著白色煙霧的飄散方向,弗立維教授用魔杖在地圖上劃出一道橫線。
“走吧,孩子,去找你爸爸。”
弗立維教授走到壁爐旁,指了指一旁擺著的飛路粉,“第一站的地址是達布依卡魯火車站。”
“好的,教授。”
克萊爾跟著弗立維教授,從達不依卡魯一路隨從顯形,到了愛克裡加那小鎮。
“這可真遠。”
戒指上飄出的白煙,絲絲縷縷。
順著戒指指引的方向,他們穿越城市,穿越森林。
呈現在克萊爾麵前的,是一棟兩層樓的小房子,前後花園。
造型,顏色,都像極了韋斯萊家。
看到房子裡的人影,弗立維教授笑著往克萊爾手中塞了個徽章。
他語氣輕快,似乎為自己的學生感到十分高興,“這是門鑰匙,咒語是門托斯,連接到國王十字車站九又四分之三站台。”
“假期愉快小克萊爾,彆忘了開學日,火車三天後9點開車。”
說完便幻影移形離開了。
陰影處。
克萊爾呆滯的看著前方,對弗立維教授的離開沒有任何反應。
陽光下。
一個男孩騎在小韋斯萊先生的肩上,兩個人在草坪上肆意的笑著,花園的圓桌旁,坐著一個年輕的女士。
圓桌上擺著果籃,小蛋糕造型可愛,精致的茶杯冒著熱氣。
“洛斯科夫,克雷爾,彆鬨了,歇歇吧。”
男孩被小韋斯萊先生抱下來,一落地就高喊著媽媽,朝女人跑去。
“爸爸!快過來呀!媽媽煮的果茶要涼了!”
“來啦來啦!安卡,我要吃橙子!”
克萊爾遠遠的望著那一家人,眼眶終究還是沒裹住淚水。
小韋斯萊先生還和6年前一樣,英俊,帥氣。
克萊爾不死心,她杖尖一甩,對著自己施加了親緣尋蹤,魔力像不要錢一樣輸出。
白色的煙霧分成四縷,三縷向南,剩下一縷慢慢延伸,最終一道一端連著小韋斯萊先生,一道連著自己。
克萊爾小聲反複念著男孩的名字,克雷爾,克雷爾,克雷爾....
哈哈哈哈...連名字,都不想給我嗎?克萊爾喉間滿是苦澀。
小韋斯萊先生,他...已經有新的家了。
隻是這個家裡,沒有我的位置。
克萊爾轉頭欲走,卻被一道聲音攔住。
“哎呀!”
她的弟弟,克雷爾就摔在她旁邊。
“你是誰呀?”小男孩的聲音,帶著軟軟糯糯的感覺。
花園裡的夫妻倆,正在開心的討論著什麼。
也許是住在郊區,沒什麼人來,所以很放心兒子在附近玩耍。
此刻夫妻倆都沒有注意到這兒。
克萊爾蹲下和男孩平視,用手帕擦了擦男孩被劃破的手肘。
“嘿,你好,我是...迷路的。”克萊爾啞著嗓子說。
克萊爾知道克雷爾沒有錯,她隻是忍不住嫉妒。
她努力控製著嫉妒的火焰,平複內心的不甘。
“爸爸說,小孩子迷路,可以去找警察叔叔,他們會送你回家的。”
克雷爾一副小大人的樣子。
溫聲細語撫平了克萊爾內心熊熊燃燒的火焰,“你不要怕,我可以喊我爸爸來送你回家。”
說完,他轉頭就要去喊爸爸,但被克萊爾攔住了。
“嘿。”她儘量柔和的說。
“不用啦,小...弟弟,我已經知道家在哪了。”
“不過,為了獎勵你的熱心,姐姐送你個護身符吧!”
克萊爾把做好的吊墜,掛在了同父異母弟弟的脖子上。
“那你能獎勵我三個嗎?”克雷爾咬著手指問。
“爸爸,媽媽,都沒有。”
克萊爾喉嚨一哽,哽咽著說,“好呀,你可以在這裡麵選一個給媽媽...和爸爸。”
她把所有吊墜,一股腦的掏出來。
有鷹狀的,獅狀的,花狀的,樸素的,也有華麗的....克萊爾儘己所能的照顧所有人的喜好。
“你怎麼哭啦?哎呀,不要哭呀!”男孩笨拙的抹著克萊爾的淚水。
“...我隻是有些感動,你這麼小,還知道惦記著媽媽爸爸呐,真乖。”克萊爾胡亂遮掩著,拍了拍男孩的頭。
“男士的話,這個鷹怎麼樣?”她低下頭,把自己精心雕琢的鷹狀吊墜挑出來,任憑淚水順著臉頰流下。
這裡刻著二十幾道防護類魔紋,是克萊爾目前的極限,也是她做的最認真的一個。
果然,小男孩一眼就相中了這一款,他又挑了一個花型吊墜,蹦蹦躂躂的往父母那跑去了。
克萊爾直起身,看著男孩的背影。
草坪上。
克雷爾開心的喊著,“爸爸!爸爸!姐姐獎勵我一個吊墜!”
“吊墜?什麼吊墜呀?哪來的姐姐啊?”
安卡·韋斯萊拿出手帕,給兒子擦了擦臉,探著頭看克雷爾的身後,溫柔的發問。
“就在樹那邊呀!”克雷爾轉頭指著不遠處的樹。
韋斯萊先生一抬頭,就看見站在樹下的小姑娘了。
他溫和的問,“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是走丟了嗎?”
克萊爾搖搖頭,“我已經知道爸爸在哪了。”
“我叫克萊爾。”
旁邊的女主人驚訝道,“這可真巧,我家這個臭小子叫克雷爾,他出生的時候啊,他爹脫口而出,就是這個名字,如果是女孩就叫克萊爾了。”
“來來來,小姑娘,坐下,吃些茶點。”她熱情的招待克萊爾。
“謝謝您,夫人。”
“為什麼要叫克萊爾?這個名字有什麼典故嗎?”克萊爾問。
“好奇心重的孩子,好吧,告訴你。”他正正衣襟,坐直了身子,一副要講鬼故事的樣子。
“我父母去世後,我就一直在流浪,那段時間,我總是做同一個夢,夢見一個可愛的小姑娘叫我爸爸,名字就叫克萊爾。”
“夢得太多次,又總是看不清臉,睡一夜頭痛欲裂,根本沒法閉眼,就像是被鬼上身了一樣!找了好多醫生都沒法緩解。”
洛斯科夫故意用陰森的語氣說話,似乎這樣就可以嚇到麵前的小姑娘。
“後來我遇到了安卡,這裡的農莊種植著好些草藥,她費心費力的照顧我,那時候我就像個瘋子一樣。”
“後來你們就結婚了?”
“對呀,這孩子出生之前,他爸爸一直以為是個女孩呢!洛斯科夫還說,如果是夢裡那個孩子,他一定要好好揍她一頓!叫她總是嚇唬他!”
韋斯萊先生深情的望著韋斯萊夫人,眼裡的情意不像作假。
兩個人十指交叉,手上戴著成對的結婚戒指。
克萊爾心裡的酸澀更濃厚了。
這個人是他的爸爸,也不是。
原來他根本就不記得自己。
克萊爾喝光杯子裡的茶水,“我要走啦”,聲音輕飄飄的。
“謝謝你們的款待,克雷爾的媽媽,以及爸爸,再見。”
克萊爾起身,也不理身後的一家子的挽留,快步往樹林裡跑。
繞到樹後,她左手攥著徽章,右手拿著魔杖,輕聲道,“門托斯”。
空間一陣扭曲,克萊爾消失在原地。
小韋斯萊先生追過來,卻連人影都沒看見。
克萊爾已經離開了。
“安卡!我總覺得這孩子有些熟悉,她長得好像我夢裡的女孩。”小韋斯萊先生說。
“是嗎?我們沒見過她呀。”
安卡轉頭看向克雷爾溫柔的說,“寶貝,去幫媽媽把桌上的茶葉拿來。”
克雷爾顛顛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