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璃請假的事,李稷潯一直到傍晚下班才得知,雖然有些意外卻也沒有多問。luoqiu第二天,熙璃依然沒有銷假回來上班,因而引起了他的注意。像被製約似的,他有股衝動想要知道她究竟被什麼事情給絆住,是以晚餐過後他要求司機將車子開往她的住處。儘管夜幕已經低垂,熙璃屋內的燈依然沒有亮起,等在外頭的李稷潯並未意識到她已經引起他過度的注意。一段時間後,他依然沒有等到她回來,不耐之餘乃要求司機下車去按門鈴,但屋裡沒人出來應門。一股莫名的執念,令李稷潯撥了通電話。電話那頭的林哲生在這種時候接到他的來電有些意外,尤其聽到他跟自己要熙璃的手機號碼,不過還是沒敢怠慢。結束電話後,李稷潯看著抄來的那組手機號碼,一時竟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做些什麼。不過他還是撥了那串號碼,為了一股莫名的執念。電話一直響了幾聲後才被接起,李稷潯劈頭就問:「你在什麼地方?」醫院裡的熙璃先是愣了下,才認出他的聲音,「有什麼事嗎?」意外他會打電話來。她的語氣聽來有些疲倦,李稷潯沒有追間,隻是重複道:「你人在什麼地方?」雖然不明白李稷潯想做什麼,但麵對他的執意追問,熙璃還是說出自己人在醫院的事。他聽完停頓了下,跟著沒說什麼便將電話掛了,也不管那頭的熙璃是否一頭霧水。後照鏡裡,司機見李稷潯沒有開口吩咐的意思,於是問道:「總裁,現在是不是要回去?」「開車!」司機於是發動車子。到了半路,李稷潯突然改口要司機將車開往醫院。司機雖然不明就裡,仍是依照他的吩咐行事。到了醫院,他沒有花多少工夫便問出熙璃的病房。由於時候已經下早,病房裡的人多半都已經入睡,少數陪在病床邊的家屬雖然醒著,對李稷潯的到來也沒怎麼留意。他在角落的那張病床見到了已經入睡的熙璃,病床邊並沒有人陪伴。睡夢中的熙璃一如平日的恬適,隻除了添了幾分病容。李稷潯站在病床前一語不發的注視著她熟睡的臉龐,腦海裡無預警的閃過地在餐廳為自己冰敷的那幕。注視著熙璃好一會,他一如來時在沒有驚動旁人的情況下退出了病房。出了病房的他並未馬上離開醫院,而是走向護理站。大半夜的,護理站隻剩下兩、三名值班的護士,突然見到來了個氣宇軒昂的男人:心裡不免有幾分驚喜。其中一名護士語帶期待的開口,「請問有什麼事嗎?」無視護士柔聲的態度,他隻是問起熙璃的病清。從護士口中李稷潯得知,熙璃是因為急性盲腸炎在前天夜裡被救護車緊急送來醫院開刀。想起剛才在病床邊並未瞧見有人陪伴照料,他於是問起熙璃在醫院的情形,方才得知她從住進來至今一直是一個人,沒有人來探視照料。原來,熙璃是因為考量到好友白天都得上班,現在丁芊佩又要準備婚禮,為免增加她們的負擔,才沒有通知她們自己住院的事。聽到護士的回答,李稷潯的眉心不自覺的皺了起來。早上熙璃吃過飯後,護士推了台輪椅過來,以為是要做什麼例行性的檢查,她坐上輪椅後也沒有多問。直到護士將她推進一間單人病房,才引起了熙璃的注意。「抱歉,護士小姐,這是……」護士小姐笑著解釋,「這是你男朋友的意思。」男朋友?沒有察覺到熙璃的困惑,護士小姐一個勁的欣羨道:「岑小姐真是好福氣,交到一個這麼疼你的男朋友。」麵對護士的羨慕,熙璃聽得是一頭霧水。換了病房,一整天,她一直在想這個神秘的男友究竟是何方神聖,幾次聽到有人敲門便立刻轉過臉去,但都隻是例行性的巡房。直到晚上六點左右,病房的門被無預警的推開。冷不防見到李稷潯出現,熙璃有些錯愕,「是你?」她壓根沒有想到。將她的反應看在眼裡,他完全可以理解,事實上一整天在辦公室,他也沒能想透自己到底在做什麼。他帶上房門走了進來。熙璃看著他,「是你讓人幫我換的病房?」他沒有回應這個問題,隻道:「有什麼問題就告訴護士。」聽到李稷潯間接承認,她的疑惑更甚,不明白他這麼做的目的。熙璃直覺就想追問,話到嘴邊卻又想起兩人目前的關係,真要問出口,不論他的回答為何,恐怕自己都注定要欠下這份人情。而對目前的她來說,唯一能償還這份人情的就隻有父母留下的那棟房子。這樣一想,熙璃到嘴的問話又收了回去。她想了下說道:「我會儘快回工作崗位的。」李稷潯眉頭蹙了下,根本無意催她,「那些事不需要你操心。」「我不會請假太久的。」熙璃固執的態瘦讓他一時脫口,「少了你,事情一樣會有人做。」病房裡頓時沉寂下來。見她突然不說話,他也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看了她幾秒,李稷潯才語氣不佳道:「長億沒有虐待員工的習慣,工作的事等出了院再說。」李稷潯此話一出引來熙璃意外的一眼,不意他會開口解釋。或者,該說是他自己也沒有想到。像是對自己的行為感到煩躁,他又看了她一眼,跟著一聲不吭的掉頭走出去。見到病房的門被重新帶上,熙璃心中的疑惑卻才開始泛濫。熙璃原本以為李稷潯離開後便不會再出現,結果卻不然。接連三天李稷潯都在下班後過來,然後在病房裡待上一兩個小時才離開。如果說李稷潯說了什麼或做了什麼她還不至於感到奇怪,偏偏,他就像這陣子兩人固定一塊晚餐一般,理所當然的存在,卻沒有任何的理由。勉強要說有什麼不同,大概是他眉宇間隱約流露出來的情緒,像是有什麼事情惹他不快。像這會,兩人在病房裡各自吃著晚餐,他依然蹙著眉頭,熙璃看在眼裡終於還是開口,「你其實不需要過來的。」她說的李稷潯何嘗不明白,偏偏,他就是來了。正當懊惱的他再聽到她這麼說,便衝口而出,「不想見我?」語氣裡的懊惱下確定是針對她還是自己。冷不防被他這麼一問,熙璃一時竟答不上來,畢竟一直以來他的去留從來就不是她所能決定,又何來的想與不想。她的反應看在李稷潯眼裡,隻當她是默認,不悅的情緒又升高幾分。見他惱著張臉,熙璃實在不明白他究竟在下快什麼。下了班就過來,一待就是一兩個小時,卻又常常沒有太多的交談。難下成他這麼特地過來就隻為了跟自己吃頓飯?這樣荒謬的理由彆說是旁人,就是她自己都無法信服。之前,她雖然不清楚李稷潯的目的,但始終冷眼旁觀按兵不動。可隨著兩人間的關係越來越詭異,熙璃發現自己無法再繼續不聞不問。尤其這回住院,眼前的男人在事先沒有半點預警的情況下,突然出現在她的病房。如果說兩人之間有什麼交情那還說得過去,但是過去一個月來除了幾次不愉快的見麵,跟任職長億後固定的晚餐外,兩人根本談不上有什麼互動,更彆提他們甚至連朋友都不是,還存在著利害關係的衝突。雖然熙璃試圖說服自己不要去在意,但是他反常的舉動已經困擾到她,讓她無法再默不作聲。「為什麼?」熙璃問出口。李稷潯的眉頭挑了下。「為什麼這麼做?」她雖然沒有講明,他仍明白她指的是什麼。過去一個月來,李稷潯一直在等,等她按捺不住主動開口問他,他再順勢表明追求之意藉以突破她的心防。而今,熙璃終於問起,他卻答不出來。在她認真的眼神底下,他無法坦然說出心裡早已備妥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