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你是誰(1 / 1)

爛片之王 何未滿 1655 字 26天前

香江,中國境內一片神奇的領土,享有除外交和國防事務以外所有事務的高度自主權,是繼紐約、倫敦後的世界第三大金融中心。在國內特殊時期時,大量影視界人才南下進入這片自由港口,曾經造就了一段香江電影的黃金時代:在那個時候,隻要你肯投錢拍電影,完全就是穩賺不賠。同時,因為利益的驅使,那時候的香江電影以快著稱——現在像杜安這樣一年半時間上映兩部,製作一部,再公布一個電影計劃,已經是駭人聽聞的拍片速度了,但是在黃金時代的香江,一個禮拜製作完成、一個月上映的電影比比皆是,要是把杜安放到那個時期去,彆人隻會嫌他慢,根本不會產生現在這樣一片唱衰的情況。不過現在的香江電影已經沒落,遠遠比不上內地了,個中原因複雜,杜安也沒心思去深究,畢竟他又不是來拯救香江電影的,他隻是來找自己的男主角。淩菲給他定的是上午的飛機,下機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他本來還擔心自己會被人認出來,手裡拿著口罩墨鏡隨時準備戴上,但是下了機他才發現自己想多了。和他在南揚街頭不偽裝隨時隨地被認出來、然後人群圍上來的情況不同,下了機之後,他發現旁人最多好奇地朝他看上兩眼,並沒有多餘的舉動。也是,他隻是個新晉的二線導演,終歸是幕後人員,又不是什麼大明星,唯一能給觀眾留下印象的也隻有《風月俏佳人》中的方伯倫一角,而現在《風月俏佳人》都下檔快半年了,影視圈又是個新陳代謝速度極快的地方,在這個遙遠的地方,能有人好奇地朝他看上兩眼已經很不錯了。於是杜安心情愉快地把偽裝工具都放進了隨身的袋子裡,哼著小曲朝外走去,沒事還扯兩下衣服——他知道香江氣溫高,所以隻穿了件毛衣就過來了,沒想到還是低估了這裡的高溫,就是這樣都感覺有點熱。現在都十一月了,但是感覺這裡的氣溫還有二十度左右。邊扯衣服邊走,沒過多久,他就看到了束玉安排來接他的那個人。那是一個穿西裝的胖子,長得挺喜慶的,雙手舉高一塊白色底的牌子,上麵用鮮紅色的水筆寫著“杜安”兩個大字,有點血淋淋的感覺。“杜安杜導演,介裡!”這胖子發現他之後一手抓著牌子,另一手朝他揮舞起來。大概是“導演”兩字有點刺耳,周圍有人看過來,但是看到杜安陌生的樣子卻無法與島內的哪個導演聯係起來,於是也就轉過頭去不理了。杜安快步走了過去,兩人聊了兩句,知道了這人叫吳耀祖,普通話雖然有點彆扭,但大體還行,所以束玉才會安排他來接待自己。兩人出了機場後,杜安本以為吳耀祖會開車帶自己去下榻的地方,沒想到這個胖子非常嫻熟地帶他上了輛的士。“你……沒有車嗎?”現在內地都開始逐漸普及汽車了,香江這麼發達,聽說人均收入是內地的十幾倍,而且香江是個自由港,進口沒關稅,車子價格都比內地要便宜得多,怎麼會買不起車呢?大概是胖人怕熱,吳耀祖拿出一條毛巾擦了擦汗,然後從副駕駛上轉過頭來笑著道:“買得起,開不起呀,好多稅費要繳,油價又那麼高,開車還不環保,所以還是坐的士好。”顯然他也不是第一次接待內地來的客人了,立刻就知道了杜安的疑問所在。“哦。”杜安了然地點點頭,然後聽到駕駛座上的司機說了句什麼話,是用的粵語,他完全聽不懂,於是問吳耀祖:“他是在跟我說話嗎?”他觀察到吳耀祖的麵色稍一尷尬,然後又堆滿了笑,道:“沒有,他是在說今天天氣好熱。”很顯然並不是,大概是什麼臟話。杜安麵帶微笑朝向司機的方向回了一句:“小炮子子。”吳耀祖愣了一下,這話他完全聽不懂,“你說什麼?”“我說天氣確實很熱。”杜安麵不改色地解釋道。吳耀祖也知道杜安大概是猜出了司機說的什麼,這是在反擊了,於是臉色更加尷尬,賠笑了一下,轉過頭去,不說話了。杜安則是靠坐在椅背上,扭頭看著窗外,長久不語。吳耀祖先帶他去把午飯解決了,然後把他送到了下榻的酒店。束玉給他安排的酒店是文華東方酒店,弄了個套間。把他送到這裡後,吳耀祖留下電話就先走了,說是有事打他電話。這套房挺大的,也很豪華,杜安參觀了一番後,跟周閏發通了下電話,打算約他吃個晚飯,順便把事情談一談,沒想到對方比他還要急切,直接詢問了他的房間,打算登門來拜訪,這讓杜安突然感覺事情有了轉機——他終於被自己的劇本和誠意感動了?於是也坐不住了,把等會兒打算用來勸說的話語在腦中反複過了一遍又一遍,爭取一舉拿下。到了下午三點多的時候,門鈴響了。杜安過去開了門,見到周閏發就站在門外,手上拿了個包,獨自一人,身邊並沒有助理的陪伴。“你好,發哥。”杜安微笑著伸出手去,“我來香江找你還讓你登門拜訪,實在過意不去。”這個49歲的男演員看起來比電影上老一些。周閏發也伸出手來和他握了握,滿臉笑容,一口大白牙露出來,“理猴理猴。”普通話比吳耀祖還爛,不過香江人麼,可以理解,能聽懂就行。將周閏發迎了進來,這時就體現到束玉訂下套房的好處了——外麵有個會客區域。兩人在沙發上坐下,寒暄了幾句後,杜安就切入了正題。“這部電影的男主角真的很適合你,我思前想後,覺得實在是非你不可。我給你的劇本你應該也看了吧,發哥?”看到周閏發點頭後,他繼續說:“這個角色的戲劇張力特彆大,非常有發揮空間。我也是當演員的,《風月俏佳人》就是我主演的,所以也明白,對於一位演員來說,有的時候我們就是為了一個角色而存在,我覺得王明就是這個角色……”他明明幾天前還極度痛恨演戲這活兒,此刻又恬不知恥地以演員自居了。但是說著說著,他覺得情況有些不對勁:周閏發隻是微笑著,從他的眼睛裡,杜安看到的隻是平靜。按理說他都主動登門拜訪了,不該是這個情緒啊?杜安停了下來。等到他停下來,周閏發抱歉地笑了下,說道:“杜安導演,你年紀輕輕就這麼年輕有為,真是令人佩服,你的誠意也很令我感動,特彆是那份角色分析,你還特意用繁體寫了,真是非常細心。”聽到周閏發的話,杜安心中叮咚一響:這是標準的十分感動然後拒絕的節奏啊!“但是演了這麼多年,我也想給自己放個長假休息休息了。”果然。什麼放個長假,杜安知道這是讓自己臉上不那麼難看的托詞罷了:難不成還要人家明著跟你說,“我不想演”嗎?杜安卻不肯放棄,像個牛皮糖一樣繼續死纏爛打,好說歹說,唾沫橫飛,但是周閏發始終就是一臉微笑,並不應允。最後杜安也隻好無奈地放棄了。看來周閏發的決心很堅定,自己是怎麼都無法說動對方的了。於是他也不再糾纏下去,兩人又隨便聊了些閒事後,周閏發就告辭離開了。“以後再有機會的話,希望可以合作。”這是周閏發離開前留下的最後一句話。送走周閏發之後,杜安回到沙發上坐下,前麵的茶幾上擺著一個本子,幾張紙,是他之前寄給周閏發的那些東西,周閏發這次過來又帶來還給了他。杜安拿起那幾張紙晃了晃,自言自語道:“這種老套的招數果然還是不靠譜……”想想也是,周閏發想拍片的話,找哪個頂級大導不行?能因為這種老套的招數就這麼輕易看上他的電影那才有鬼了,即使他有個最年輕的二十億導演的名頭,但是對於周閏發這種級彆的演員來說,這個頭銜依然不夠,隻是個“新銳導演”罷了。之所以願意見麵,估計也是看在他大老遠跑來香江的份上,給個麵子,認識一下吧。他搖了搖頭,把紙重新放下。看來隻能重新找人了。放下了工作負擔後,杜安一身輕鬆,暫時也不去想男主角人選的事了,接下來幾天就由吳耀祖陪著,把香江大致玩了一遍,最後去尖沙咀買了點東西準備去帶回去給親戚朋友後,就結束了此次香江之旅。他是乘坐當天傍晚的飛機回南揚的,去的時候雙手空空,回來卻拉了個小皮箱,裡麵都是禮物。因為蘇瑾也住進了他那,所以他拉著箱子直接回了金陵王府的住處。電梯門打開,他拉著皮箱出來,右轉,一手伸進褲兜裡正準備掏鑰匙開門,卻突然渾身一個激靈,動作也一滯。金陵王府的過道燈是聲控的,他剛才出來時燈就打開了,所以可以看到在他家門口一側坐著一個人,腦袋垂下,安安靜靜地坐著,無聲無息,跟個鬼一樣。也難怪他被嚇了一跳。聽到杜安的動靜,那人抬起了頭來。隻見這人看模樣有三十多靠近四十的樣子了,是個男人,很老土的中分發型,頭發還挺長,都過耳了,是十一二年前流行的那種搖滾風。這人看臉部輪廓,能瞧出來年輕時候挺帥的,當然,現在也可以稱得上是個英俊中年。“杜導?”這人慢慢站起來,可以看到他穿著一條牛仔褲,上身是牛仔外套,都挺舊的了。杜安不動聲色地看著他,問道:“你是誰?”然後就見這人說道:“我叫賈宏生,是個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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