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嬴衝從那日月煉神壺內出來,就感覺渾身無力,周身筋肉都疲憊已極。煉神壺內那具身體的體力消耗,也映射到了壺外。且更多了些壺內所沒有的症狀,渾身大汗淋漓,肌肉酸脹抽搐等等。不過嬴衝這刻,卻是無儘的歡喜。不假!那安王與邪櫻槍都沒有騙他。哪怕是來到了壺外,那條‘假脈’也依然存在於他的身體內。且今日修行的成果,也完完整整的保留在本體身軀中。氣息元力確有變化,正是‘大自在’功體的特征。邪櫻槍仍舊變化成一隻手鐲,戴在了他的右手上,而在嬴衝的手心中,另多了一枚戒指。這是他完成師門任務五之後得來的獎勵,也同樣是邪皇真傳的入門贈禮之一。功用是在地麵製造出一個陷坑,可坑陷敵人。據那銀鏡介紹說,此器出自中古,發動時無影無跡,且內具磁元異力,便是仙人遭遇到了,亦難逃避。不過此器煉製的時候出了問題,難以隨心所欲,使用時偶爾會出一些狀況。然而此器也確實強力,總而言之,這陷仙戒還是一枚不可多得的防身至寶。嬴衝猜測,這當是由中古練氣士製作的仙器之一。上古與中古時代,都是玄門練氣士與修真者的天下。而古時候的仙人,則與如今的天位武者相當。也就是說,這枚陷仙戒,對那些小天位也一樣能起效果。不過這具體的效果如何,嬴衝沒有試過,也就不得而知了。得到那陷仙戒之後,那師門任務五也同樣發生了變化,成了日常任務五——每日完成大自在五周天,可得‘靈露’一滴。嬴衝還不知這‘靈露’,到底是什麼東西。不過料來這日常的獎勵,必定是遠遠不及那陷仙戒的。且其他幾個師門任務,多半也是一樣的情形。他已經開始期待,其餘三件師門任務的獎勵。其中嬴衝最期待的,自然是那孔雀翎。中古時代,公輸般曾以此器誅殺西方邪佛‘暗滅天來’。也就是說這件暗器,哪怕是權天位修士,也難逃身滅之災,可見這件暗器,是何等的威勢。儘管那獎勵,隻是一件孔雀翎的殘骸。且鏡中已有注釋,此器破損嚴重,已沒可能將之完全修複。可隻需這件孔雀翎殘骸,日後能有孔雀翎全盛時十分之一二的威能,也足可稱得上是神器了。不過這‘青蝴蝶’,可能也是所有師門任務中,最難的一項。嬴衝在那鏡中,看了完整的製作過程。其實並不比他的‘連環刀匣’與‘袖裡連珠’複雜,問題是這件事,沒法假手於他人,隻能自己親手製作。所有的零件,都需自己親自完成才可。所以相較於這師門任務三,那任務一與任務四,練習幻雷槍十三式基礎槍勢各一萬次與射箭十萬發,在他看來明顯更容易得多。不過其中無論哪一件,都不是他能在短時間內完成的,那怕是有著日月煉神壺之助,每日可多增五六個時辰用來練習,也至少需大半個月才能有成果。這夜嬴衝,是笑著入睡,第二天也是笑著醒來。他自十歲父亡之後,經曆了不少風波惡浪,城府已深,可這日卻也依然壓製不住心緒,把好心情儘數顯於臉上。而醒來之後,嬴衝就又自顧自的,在他包下的那間小院中練起了槍術。所謂的‘花月樓’並非隻是一座樓而已,那隻能算是一間門麵。整個花月樓,不但包括了勾欄街上的那幾座七層樓閣,還有樓閣之後,一共三千畝方圓的龐大庭院。內中分成數十個院落,而林依語居住的這間‘清雅居’,正是所有院落中,位置最好一間,寬敞明亮,清雅幽靜。後臨河岸,風景秀麗。這也是嬴衝,打算將這裡當成臨時的落腳地之因。而現在又有了另一個好處,這庭院還算廣大,正可供他練那幻雷槍十三式基礎槍勢。此外還有箭術,那銀鏡中的要求是一百二十五丈外十發十中。也就是說,他這十萬發箭,隻需隔二百五十步開弓就可。一丈十尺,大秦以五尺為一步,一丈兩步。這在小院之內,就施展不開了。不過‘清雅居’的後麵,還有著一條小河,乃是清江的分支。隔河射箭,到對岸剛好是二百五十步左右。之後的幾天,嬴衝感覺自己每天,都是過的無比充實。每日練劍練琴,意神決與大自在,完成這些至少都需**時辰。感覺身體疲憊了,就在煉神壺裡鑽研那‘青蝴蝶’的製作。而每當他精神也感覺不支了的時候,就將那林依語尋來聽上幾曲,放鬆一二,又或者與這解語花說話**一番,亦可解乏。他以往武脈被廢,所以每天都是走馬章台,浪跡平康,醉生夢死,放蕩胡為,看似是快活,可其實是失去所有希望後的自暴自棄,在肆意的揮霍自己的時光歲月。可在暗地裡,嬴衝不知有多羨慕那些努力上進,也能夠上進之人,而如今得了邪皇真傳,嬴衝看到了重入武道的可能,卻是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時間,都撲在槍法箭術,還有那兩門功法上,想要將這失去的四年時光補回來。尤其是在得到那日常任務五的獎勵之後,每日完成大自在玄功一周天,得‘靈露’一滴。這東西不知是何來曆,然而當嬴衝嘗試著服用一滴之後,發現此物赫然可抵他一日修行之功!內元的增長,頓時又在原有的基礎上,又拔高了一截。一次周天大自在可得一日玄功修行,一次意神決能得一日假脈,嬴衝自然是勤奮不已。這番作為,使得張義大為欣喜。以往嬴衝也修煉養氣決與槍術,可卻多是應付了事,隻為舒展血脈筋絡,使自身的武師境修為不至於降階。每天就似精力用不完的野牛般,在鹹陽城內橫衝直撞,惹事生非。可這次卻似是改了性子,居然一直都呆在這‘清雅居’裡,每天除了練武射箭之外,居然還撿起了算學,讓人帶來了大量規矩與數算方麵的典籍鑽研。張義不覺得嬴衝,能在武道上再有突破。也不認為他家世子,能成為算學大家。不過隻需嬴衝能夠老老實實呆在這‘清雅居’裡,不外出招惹事非,他就覺謝天謝地了。尤其是在這個時候,輕雲樓風波未平,不但當街動用了墨甲,還出了人命。據說京兆尹當日震怒無比,四處拿人,隻因找不到‘苦主’與行凶之人,隻能暫時作罷。不過這些天,鹹陽城裡的巡守力度,要強過之前數倍。尤其是嬴衝這類紈絝子弟,京兆府的甲衛盯著極緊。生恐他們在太後病重之期,再惹出什麼事出來。這個時候再出事,哪怕嬴衝有世傳的丹書鐵劵,估計也沒用。林依語卻覺古怪,忍了嬴衝三日,終於看不下去:“世子,我這裡是風月場所,可不是什麼練武習文之地。”在這煙花之地,不喝酒玩耍,不聽曲狎妓,做那聲色犬馬之事,豈非怪異?幸虧這‘清雅居’偏僻,又有嬴衝的護衛看著,不讓人靠近。不然彆人見了她院子裡的情形,還不定會怎麼想呢。還有那日常隨著她的那幾位紅牌,這次不能分到嬴衝的好處,幾日裡也常抱怨她來著。嬴衝早知會是如此,他也預先就想好了說辭:“家裡的摘星神甲擇主在即,哪裡還有心思在外麵玩耍?我這也是臨陣磨槍來著,隻盼著那神甲能夠選我。這兩月,且先忍著吧——”林依語想想也對,換成是自己,這時節多半也難顧及到其他的。同時也暗覺好笑,嬴衝再怎麼臨陣磨槍,難道還真能使摘星神甲認他不成?有著武脈被廢的缺陷,摘星神甲的器靈,無論如何都不會選他。這時嬴衝卻又忽然把臉湊了過來,似笑非笑:“其實花月樓裡這些庸脂俗粉,我也實在是沒興趣,可語兒你偏是不肯讓我碰,如之奈何?若是語兒肯讓我給你開臉,那麼便是那摘星甲與家傳的爵位,我嬴衝都可棄如敝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