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馬若水所料,歌聲在一個不容易發現的地方戛然停止了。二人同時激動得顫抖了一下。他倆挺直了身子,豎起耳朵,靜靜地聽著。這一刹那,時間仿佛就像凍住了的水。齊小傑不屑地“哼”了一聲,斜眼看著劉丫男,心想:劉丫男啊劉丫男,就你還是做生意的,還什麼家族產業,連這麼低級小伎倆都相信,難怪你會破財!劉丫男卻很真誠地望著道士。那道士沒有開口,而是抬眼分彆掃了他倆一眼。當他的視線從齊小傑的臉上移開時,就看出了他對齊小傑的不信任,於是他用手拍了拍劉丫男的肩膀說:“年輕人!你是個好後生,老夫本該知無不言言無不儘的,但是這事不能太多人知道,要是傳揚出去,不但幫不了你,反而會害了你的。所以啊,還是算了吧,你好自為之……”說著,那道士用眼角餘光瞥了一下不知所措的劉丫男,然後做出一個十分惋惜的表情。他站起來轉過身,做出要走的樣子。劉丫男是個生意場上經常混的主,哪能理解不了這個,於是趕緊上前一步拉住那道士,低聲下氣地說道:“師父啊,您可千萬彆走,出家人慈悲為懷,您不能見死不救吧!況且……”說著,他看了一眼齊小傑,馬上掏出五十塊錢拍在了桌上,憤憤地說:“小傑啊!我估計現在都六點多了,你該上班去了,你拿著這錢,趕緊出門打車走吧!”說完,他給齊小傑使了個眼色。齊小傑很識相,毫不客氣地拿起錢,朝那道士拱拱手說:“師父,那我就先行一步了,有緣再見了!各位再會,再會!”說完,就走出了飯館。這下隻剩下劉丫男和那道士兩個人了,劉丫男要來一壺茶,給那道士沏了一碗,微笑著說:“師父啊!這回您能直言不諱了吧……”那道士喝了一口茶,漱了漱口,然後把水又咽了下去,嘴角向上翹了翹,故作神秘地說了一聲“好!”……畫室裡,蘇檀坐在沙發上,無精打采地看著一本畫冊,馬若水不知從哪兒掏出一塊鴨蛋大小的石頭,反複地在手裡揉搓著。蘇檀放下畫冊,焦慮地說:“若水啊,他們怎麼還不回來!都快九點了,我心裡不知為什麼,總是覺得不踏實……”沒等蘇檀把話說完,馬若水就打斷了他的話,說道:“吉人自有天相,劉丫男哪有這麼容易出事啊!”蘇檀歎了一口氣說:“對了,你手裡拿的那玩意兒是什麼石頭,你老搓它乾嗎?”馬若水聽到有人提及他的石頭,眼睛一下亮了起來,舉起那塊石頭對蘇檀說:“蘇檀,你知道這是什麼石頭嗎?”蘇檀搖搖頭說:“我對石頭不是很了解。”馬若水興奮地站了起來,舉著那石頭走到蘇檀跟前,炫耀著說:“這可不是一般的石頭,我告訴你,這就是壽山石!”蘇檀對石頭沒什麼興趣,勉強點點頭,很不熱情地說:“壽山石不也是石頭,你乾嗎老搓它?”馬若水做出一個吃驚的表情,說:“這石頭在地下埋了不知道多少年,突然給它挖出來,和空氣一接觸,就容易裂,所以你得天天在手裡摩挲,讓手上的油蹭到石頭的表麵上,這樣石頭的表麵就和空氣隔離了,就不會裂了……”正說著,畫室的門被推開了,劉丫男一臉疲憊地闖了進來。蘇檀和馬若水急忙迎了過去,問道:“丫男,怎麼才回來……”劉丫男朝他倆擺擺手,示意先彆問,又指了指水壺。蘇檀馬上給他倒了一杯水。劉丫男一口氣喝乾了,這才緩緩說道:“你們兩個先不要問,我太困了,先讓我睡會兒行嗎?”劉丫男一邊說,一邊朝床鋪走去。這時蘇檀突然想起了什麼,問道:“丫男,你家有錄音機嗎?”劉丫男看來是真的累了,一看見了床,向前一躥,就像一隻海豚一樣趴在了床上。他費力地從身下伸出一隻手,指了指靠牆的一個矮櫃子,疲憊地說:“什麼錄音機啊,櫃子裡有個隨身聽!”說完,就打起呼嚕來。馬若水看了一眼蘇檀,無奈地搖搖頭。馬若水打開櫃子,翻騰了好半天,終於找到了一台小型錄音機。蘇檀接過錄音機胡亂擺弄了半天,看著這台積滿灰塵的隨身聽自言自語說:“這玩意兒還能響嗎?”馬若水從櫃子裡又抻出一根電源線,說:“插上試試不就知道了。”還好,錄音機沒有完全壞掉,蘇檀把那盒帶子倒到頭,開始播放。一陣靜默之後,歌聲傳了出來。馬若水害怕把劉丫男吵醒,便調小音量,搬來個凳子坐下,平心靜氣地聽著。過了很長時間,才僅僅聽完了A麵,蘇檀把帶子翻過來,又按下播放鍵,歌聲繼續響起。看起來這帶子很正常。蘇檀看了一眼馬若水。馬若水的表情很沉穩,似乎有一種不聽到最後一秒不罷休的感覺。這一點很令蘇檀佩服。馬若水是一個很奇怪的人,在他眼睛裡看不到年輕人應有的浮躁,做任何事情都很冷靜,隻要想做一件事情,就不拋棄不放棄。他坐在那裡默默地聽,整個身體幾乎一動不動,隻有他的手指還在輕輕地摸索著那塊石頭。不出馬若水所料,歌聲在一個不容易發現的地方戛然停止了。二人同時激動得顫抖了一下。他倆挺直了身子,豎起耳朵,靜靜地聽著。這一刹那,時間仿佛就像凍住了的水,一秒一秒變得十分漫長。錄音機裡開始發出細微的摩擦聲,聲音很小很輕,似乎是無規則的下意識的動作。接著,錄音機裡麵說話了。誰也沒有想到,那聲音驟然變大,這令聚精會神的兩個人著實嚇了一跳。聲音乍一聽會讓人很吃驚,但幾秒鐘之後,就會讓你覺得非常熟悉。隻聽那熟悉的聲音說:“這錢你都已經拿了!”然後一陣靜默,接著,又說,“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你應該比我清楚!”又是一陣沉默。很快,錄音機裡又傳出了聲音:“你如果說了不該說的話,你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後果!”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之後,又過了幾秒鐘,剛才的歌聲接著又傳了出來。馬若水堅持把那帶子全部聽完,確保沒有遺漏後,又把帶子倒到有人說話的地方,反複聽了三遍。聽最後一遍的時候,他讓蘇檀把那三句話一字不落地記在了紙上。做完這些事後,馬若水才呼出一口氣,問蘇檀:“你都記下來了嗎?逐字逐句地記下來!”蘇檀點頭稱是。“我聽這聲音是從電視裡錄的,聽起來有些像香港的警匪片。”蘇檀表示同意,說:“是啊,我也耳熟,這可能是從VCD裡剪輯的聲音……”想了一會兒,又說,“錄音的人費了這麼大勁兒到底是為什麼呢?”說著,他抬起頭看了一眼馬若水,這才發現馬若水正盯著自己看。馬若水睜大雙眼緊緊地盯著蘇檀的眼睛。這種對視持續了足足有半分鐘,他才緩緩地說道:“蘇檀!錢是什麼意思!你是不是拿人家錢了?”聽到馬若水的問話後,蘇檀的汗就下來了,他連忙揮動雙手,大聲說:“什麼錢啊!我不知道啊!”他覺得馬若水沒有相信自己的話,於是做出十分誠懇的表情接著解釋說:“若水啊!你還不了解我嗎?我不會隨便拿人家錢的,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啊!”正在臥室裡睡覺的劉丫男被吵醒了,似乎聽到了什麼關於錢的事。他有個特點,就是隻要一提到錢,就會立馬變得很清醒,很興奮,即使他在熟睡的時候。隻見劉丫男一下子坐了起來,睜開惺忪的眼睛,問道:“誰的錢啊?多嗎?”劉丫男這一舉動使得蘇檀和馬若水哭笑不得,也把剛才沉悶的僵局打破了。馬若水緩和了一下語氣對蘇檀說:“蘇檀,我們都認識這麼多年了,我想我們都很了解對方,我覺得你應該開誠布公,把一些事情說清楚……”蘇檀無辜地苦笑了一下,坐倒在了沙發裡,解釋道:“我真的不知道啊!求你們相信我!我沒有拿任何人的錢啊!”劉丫男從臥室裡走出來,看了一眼蘇檀,不解地問道:“什麼錢啊!快說說啊!多少錢!哪兒弄的啊?”馬若水有些不耐煩,指了一下桌子。劉丫男朝桌子走過去,看見在那個古董花瓶底下,壓著一張紙條。他拿起那紙條,紙條上寫著:這錢你都已經拿了!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你應該比我清楚……你如果說了不該說的話,你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後果!看完紙條上的字,劉丫男更加不解地問:“什麼意思啊,這不是恐嚇吧!這是誰寫的?”蘇檀看了看那紙條,回答說:“那是我剛才抄的,從錄音帶裡麵抄的。”於是蘇檀把錄音帶的事跟劉丫男講了。講完之後,劉丫男用怪怪的眼神盯著他說:“靠!我明白了……”馬若水聽到這話,有些興奮,問劉丫男:“你想到了什麼?”劉丫男沒有回答,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古董瓶子,然後小心翼翼地把瓶子搬到了一個看似安全的角落裡,然後還用報紙把它包上,包得嚴嚴實實的就像一具木乃伊。馬若水和蘇檀看著他的舉動都很不解。蘇檀有些忍不住了,問道:“丫男,你乾嗎啊?剛才說得好好的,你擺弄那個瓶子乾嗎?”“沒什麼,有個高人說這瓶子放這兒不吉利,我把它挪挪位置……”說著,搬來一把椅子坐下,說道,“剛才我們說到哪兒了?對了,我是這麼想的……”“經過我縝密的邏輯的思考後,我的結論就是……蘇檀你絕對拿了人家什麼好處!”蘇檀剛要為自己辯解,可還沒張嘴就讓馬若水攔住了,他對蘇檀說:“蘇檀,大家藏書網都是猜測,你先彆急,讓人家丫男把話說完,好嗎?”蘇檀被噎了回去,隻得坐在那裡安靜地聽著。隻聽劉丫男接茬說:“我是這麼想的,如果之前蘇檀跟咱倆說的都是實話——我們現在都是假設,蘇檀你不要生氣啊!我們先假設你說的那個手上文蠍子的人,他為了什麼要給你錢,或許他要求你為他做過什麼,當然這事情肯定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劉丫男看了一眼麵紅耳赤的蘇檀,接著說:“蘇檀可能是為那個人乾了什麼,或者幫人家保守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為了不讓秘密泄露出去,那蠍子男人給了蘇檀一筆錢,這有點兒像是封口費。”馬若水聽到這裡也似乎深有同感,剛要說什麼,劉丫男接著說道:“我還沒有講完,我想那個人就在前幾天看見了蘇檀在街上閒逛,或者蘇檀在無意中說出了一些什麼,被那個蠍子男人聽見了,所以他就設法警告蘇檀,讓他小心點兒,不要把那個秘密講出來,嗬嗬!以上就是我的看法。你們說有道理嗎?”蘇檀這時已經氣得滿臉通紅,自嘲地說:“你們說的都很有道理,可前提是沒有人給過我一分錢啊!我發誓還不行嗎?”說著,蘇檀向天舉起了一隻手,做發誓狀。劉丫男壞笑著把他胳膊拉下來:“不至於,你是不是忘記了,錢很快就會花完的,你不要這麼激動嘛。”蘇檀覺得辯解已然無用了,就冷冷地說道:“反正我就是沒拿彆人的錢,你們願意怎麼想,就是你們的事了!”“不要生氣嘛,我們不也是為你分析,這也不能怪我們,是那帶子裡麵說的,而且那帶子也是你拿來的。”馬若水低頭思索了一會兒接著說,“難道這帶子裡提到的錢,會是個陰謀?”蘇檀對這一提議很滿意,也很同意這個看法,就說:“對啊!你們想啊,我要是真的拿到了一筆錢,還能跑回天津來嗎?我還至於混成這樣嗎?這帶子就他媽是個陷阱!”馬若水提議蘇檀再去找那個女警察,讓她聽聽這帶子上麵的話。還沒等他把話講完,就被蘇檀打斷了。“得了吧!我可不想再見你那個初戀情人了,一會兒正常,一會兒又變得神神秘秘的……”馬若水聽了蘇檀對張白淨的評價很不解,問道:“你說張白淨神神秘秘的是什麼意思?”蘇檀一邊把那紙條和錄音帶裝到口袋裡,一邊回答馬若水說:“你那個初戀情人雖然不太漂亮,但看起來還很乾練,剛見麵的時候給我的印象很不錯,還以為她能幫我分析一下。誰知道等我走時,她的臉色突然變了,變得不可思議,還對我神神秘秘地說了一句至今我都無法理解的話!”馬若水聽到這裡更加好奇。張白淨他是了解的,他們不但是大學同學,而且還是高中同學。上高中時,張白淨就坐在馬若水的前麵,似乎很有緣分。令馬若水不解的是,他和張白淨認識了這麼多年,沒有覺得她有什麼異常,更不像蘇檀所說的那樣神神秘秘。於是,馬若水很認真地問:“張白淨,她對你說了什麼?”劉丫男也很感興趣,點燃一支煙,說:“是啊!她還能跟你說什麼,難不成看上你了啊,嗬嗬!”蘇檀瞪了一眼劉丫男,接著說:“她那時臉色突然變得蒼白,聲音也有些發顫,她問我說:你喝酒嗎?到現在我也不知道她要問的是什麼意思。若水啊!你知道嗎?”馬若水聽後很吃驚,在他的印象裡她從來也沒有出現過這種狀況,張白淨還是很不錯的一個女孩兒,除了有點兒故作清高,還是比較正常的。其實自從畢業之後,馬若水和她隻見過一兩回麵,見麵也是問聲好,隨便聊幾句。難道這幾年張白淨發生了什麼鮮為人知的變化?馬若水想著想著,不自覺地搖搖頭自言自語說:“人生苦短,世事難料啊!”“什麼人生苦短,你說什麼?”劉丫男不解地問,“是不是張白淨喜歡喝酒?還是她想請蘇檀喝酒啊?可我聽說警察上班時不讓喝酒的。靠!是不是想勾引蘇檀,看來蘇檀比你馬若水要有魅力啊!嗬嗬!不過聽說她早就結婚了。”馬若水沒搭理劉丫男,在他心目中,張白淨就像一塊潔白無瑕的璞玉,雖然她看不上自己,對自己也沒感覺,但自己仍然希望她能生活得幸福。這時,劉丫男的電話響起來,他從沙發上拿起電話“喂”了一聲,表情突然一變,竟然神經兮兮地跑到臥室裡去接。過了好一會兒,劉丫男才從臥室裡走出來,衝著蘇檀和馬若水說:“好了,我下午有重要的事兒要出去辦,你們兩位是不是該撤了。”早晨,美術學院附近的一家早點鋪裡,蘇檀坐在靠窗的位置,慢吞吞吃著一碗牛肉拉麵,眼睛呆呆地望著外麵的車流。隨著私家車的驟增,堵車現象從上午九點提前到了八點甚至更早。天津的馬路少有公交車專用道,各種車輛混雜在一起,形成了頗具特色的塞車奇景。這家早點鋪子雖然不大,但早點種類齊全,有菜包、肉包、豆沙包、花卷、雞蛋餅,還有天津人喜愛的煎餅果子。一碗麵吃完,蘇檀覺得還沒有吃飽,於是又買了一根煎餅果子,就著剩下的麵湯吃得津津有味。對於前幾天的奇遇,這兩天對於他來說可謂清閒。今天,他準備去一趟古文化街,去那裡買點兒宣紙和筆墨。反正現在自己還沒有找到合適的工作,不如先畫點兒畫,能賣就賣幾張,畢竟很長時間沒有拿毛筆了,估計現在手一定很生疏了。把最後一口麵湯就著煎餅果子吃完,結了賬,剛走出飯館大門,手機就響了起來。對方是劉丫男,他說:“我說蘇檀啊,你那張不吉利的畫還在我家呢,你最好趕緊拿走,擱在我這兒我會做噩夢的。”蘇檀苦笑了一下,他理解劉丫男的挖苦。說實話自己也不太喜歡那張畫,就笑了笑說:“好的,我拿回來沒關係,可那是你花三千塊錢買的啊!”劉丫男在那邊罵了一句什麼,接著說:“得了吧,彆提那檔子事了行嗎?你趕緊拿走,最好現在就拿走!”“現在啊?可我準備去文化街買點兒筆墨紙硯,改天行嗎?”劉丫男的語氣變得很興奮,說:“你也要去文化街啊!正好我也去那辦點兒事,我把畫給你帶去得了,你到的時候給我打電話,我在那兒等你。”蘇檀說:“好,就這麼定了。”一個多鐘頭過去了,蘇檀買了一些宣紙和顏料,站在文化街古玩城的路口四處張望,看起來等得很焦急。一輛白色夏利車在蘇檀的身後悄悄地停下來,劉丫男躡手躡腳地從車上下來。他繞到蘇檀身後,用力地拍了蘇檀的肩膀一下,然後大笑著說:“你看什麼呢,這裡沒有什麼美女,這裡老頭們最多,都是來淘寶的,看美女你得去濱江道看去!”蘇檀被他嚇了一跳,白了一眼站在身後的劉丫男,不滿地問:“你有譜沒譜,都幾點了,不是說馬上到嗎?我的畫呢?”劉丫男遞給蘇檀一瓶礦泉水,說:“你的畫在我車裡,想丟都丟不了。對了!剛剛我去了一趟大悲院,請了個菩薩……”一麵說,一麵從自己的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個玉製掛件來。蘇檀想接過來看看,劉丫男把手縮了回去,說:“我都開光了,你不要用手亂摸,要是不靈了可怎麼辦啊!有一高人說我最近陰氣比較重,容易破財,讓我請個菩薩辟辟邪。”蘇檀有些想笑,他低頭咳嗽了一聲,側頭去看劉丫男,見他把紅繩係著的菩薩玉佩套在脖子上,又用手掌托著那掛件在眼前端詳了一下,然後把它塞進了襯衫的領口裡邊。“掛在外麵不是挺好看嗎,什麼鬼啊神的,看見你掛了這玩意兒,還不退避三舍啊!”蘇檀有些調侃地說。“靠!我是什麼身家啊,掛這種便宜玩意兒,談生意時一下就穿幫了!”劉丫男的話一出口就覺得不妥,忙低聲向菩薩討饒,雙手合十,自言自語道,“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