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敏來到床前,看著麵色蒼白昏睡過去的林如海,腦袋嗡的一聲就是一晃,還是多虧了趙嬤嬤就在身邊手疾的幫她定了定神兒:“太太、太太,您放寬了心,還是等沈大夫來了再說”早在聽說賈敏要進來的時候,曾子蘇就趕緊避了出去,隻是在腳要邁出門口的時候,又鬼使神差的回身抱走了依然還在愣神的晏玉。“你爹如今被強人所害,你娘的身子骨也不好,你要是打算繼續這麼裝神弄鬼的嚇唬人,倒也是枉費了在我跟前兒多年的教導。”曾子蘇拎著晏玉到了他的書房之後,就往屋子中間一扔。等了好一會兒,才冷著眼睛說道:“想來,這會兒你娘正是顧前不顧後的時候,你這幅呆呆傻傻的樣子往她跟前兒一放,說不定你們家中真的離著喪事也就不遠了。”這話雖難聽了一點,但也不失為實言了!晏玉聽了這話,想到每日裡賈敏都是喜歡露臉自己在懷中,時常撫摸著頭頂說:“我的兒,你就是娘的命啊,都在外邊不能胡亂的跑,要時時的仔細著,知道嗎!”想到這裡,晏玉忍不住心中一酸,先前哽在喉中的難過一時就像是找到了出口‘哇’的一聲大聲哭了出來。“先生”憑是兩輩子的精力,對於這樣的情況晏玉依然是束手無策。如今聽了曾子蘇的話,倒是覺得瞬時找到了依靠一般的撲在了他的懷裡。曾子蘇瞧著奔過來的肉團子,雖然思想上麵還沒有準備。但還是下意識的伸手接住了。“先嗝 先生,晴天白日的。哪裡來的強人,爹爹爹爹他到底是怎麼了?”晏玉一時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到也沒有忘了正事。“小孩子家家,現在外邊的事情,就是跟你說了也不懂。至於你爹的傷,你要是真的有心,外邊的大夫就在診治。你要是真心惦記,就是出去看一眼,也比在我跟前兒嚎,要來的強”曾子蘇嫌棄的推開晏玉哭的花貓似的臉,撇著嘴。不滿的說道。話雖這麼說,他卻是老大獨身這麼多年,沒有成家、更沒子嗣,倒是被晏玉這麼一撲一鬨的心中莫名的熨帖了不少。晏玉人小,個子矮,冷不丁的被這麼一推,竟毫無抵抗,直愣愣的後退了兩步,將將站穩。像是沒怎麼聽明白,淚眼磅礴的小傻樣兒。看的曾子蘇又是一氣、‘想自己也是個人物,怎麼教導了這麼久,還是教了個這麼一個蠢貨。’有這一會兒的功夫。晏玉倒是心中也清明了幾分,他整日的跟在先生和父親生後打轉,又不真是個幾歲的孩子。要是再瞧不出先生的身份不簡單來,那就真的是個傻子了。要是說剛開始有幾分擔驚受怕之下的慌張以外。後來就是想著趁機知道一下,自己家的親爹到底是背哪個混蛋給坑了。這早上才出門沒多久。怎麼就苦白著臉給抬回來了。不過,眼下既然打聽不出什麼有用的事情。對了,還是先去看看沈大夫怎麼說的吧!“先生,那、那我先告退了。”晏玉磕磕絆絆的行了禮以後就趕忙轉身走了。曾子蘇倒是也沒在意,緩緩的揮了揮手。心中倒是也在思量著林如海的事情。“少爺,奴才辦事不利,被一個逃了。”曾福垂頭喪氣的磕了一個頭,跪在地上不動了。話說自從跟少爺出山以來,那還不如在山裡的時候呢!原來還能偶爾打個兔子,逮個野雞什麼的練練手呢,可是自打出來到現在,整日的跟在少爺的後麵,也就是個趕個蒼蠅、拍個蚊子什麼的了。今天好不容易逮著一個上手的機會,卻丟大人了,就眼睜睜的看著賊人跑了。曾子蘇這會兒要是知道了曾福心中的想法,肯定會毫不猶豫的奮起一腳踢過去:“都什麼時候,還有時間在顧及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不過好在他不知道,倒是讓這憨直的奴才少挨了一下子。“無妨,跑了了和尚也跑不了廟!”曾子蘇冷笑了一聲,接著問道:“那除了那個跑的就沒有留下什麼彆的線索了?”這麼說著曾子蘇心中還是難免有點遺憾,林如海這事兒鬨大了。上達天聽已是必然,並且這事兒跟大皇子或是六皇子定然是撇不開的。要是不趁機做點什麼,那不是自己有問題了。“啊!不是,倒是還活捉了三個,正審著呢?”曾福搖了搖頭,又補充著說。“捉了活的?那你怎麼不早說啊?”曾子蘇嫌棄的看了一眼曾福,不知道爺爺為什麼那麼多的奴才,非得點了個傻福子跟著,真不知道這個笨蛋好在了哪裡!甩了袖子就往外走了。曾福被搶白了一通,倒也覺得自己好像是說的晚了一點。隻是眼見著少爺都要走的沒影了,也隻好泱泱的跟在了後麵。“沈大夫,我家老爺如今怎樣了?”賈敏手中死死的抓著趙嬤嬤的胳膊,儘量鎮定的詢問道。“林大人的傷口不深,好在是傷到了手臂上麵,倒是無大礙。隻是”沈大夫說著也忍不住一頓,心想著這林大人府上還真的多災多難啊!眼見林夫人才算是將將的渡過一劫,現在卻又是林大人生命垂危了!饒是他這樣行醫多年,見慣了生死的人也難免生出幾分不落忍來。“隻是、隻是什麼”賈敏心中剛悄悄的鬆了一口氣,卻又因為沈大夫的後半句話又生生的提了起來。“隻是林大人的傷口上麵有毒,雖然救治的及時,但這毒都是老夫生平未曾見過的,怕是您得儘快的另請了高明之人來!”沈大夫稍微頓了一下,還是乾脆的說了出來。“太太、太太”沈大夫的話音兒一落,就聽見簾子後麵一陣驚呼之聲。原來是賈敏一時間承受不住這樣的噩耗,生生的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