褪去華美宮袍，換上羅素緞裙的張嫣看起來如同鄰家小娘子一般，嬌美卻無一絲豔俗。

“妾身拜見執政大人！”張嫣對著王琦微微一禮。

“本來可以準時到的，但是臨時有一個會議給耽誤了，來遲一步，還請太後不要介懷，”王琦身後的宮娥上前，給兩人端上熱茶和糕點，便躬身退走，隻留下兩人在偌大的寢宮之中。

宮外，陳嬤嬤一臉肅穆地對幾個高級宮娥吩咐道：“去，帶人將整個慈寧宮都看守起來，從現在開始，沒有太後的吩咐，任何人不允許前來打攪還有今天的事情，誰要是敢吐出去一個字，這輩子都彆想再開口了！”

“奴婢遵命。”

隨著幾個宮娥快步離去。

陳嬤嬤才回頭看向身後的慈寧寢宮，眸中儘是關切。

此刻，慈寧宮宮娥儘去，顯得有些寂靜，隻留下王琦和張太後兩人，氣氛又有些微妙。

“今天太後生日，我聽說宮內準備大行操辦一番，倒是太後下了懿旨，減少了各種用度和花費，隻在前朝的偏殿舉行了酒宴，連戲班和伶舞都無，”王琦坐在凳子上，右手撥弄著茶蓋，想著說兩句話，便也要離去了。

雙十年紀的絕色太後寡居深宮，身為男子，且是帝國實際掌舵人的王琦，不好在此久留。

深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了有些失態的心境，張太後輕移蓮步，坐在王琦對麵：“哀家本就不喜喧嘩，今日晚間的酒宴，若不是小皇帝鬨著要和京城內的那些遺老們見上一見，哀家連酒宴都不想辦了。”

“見上一見也好，平日裡久居深宮，也是煩悶，日後等時機成熟了，議會也在考慮放開前朝皇家的人身限製，可以自由出入內宮，”王琦並不在意前朝小皇帝和那些遺老們相互聯係，若是隔絕開來，未免也太不近人情，再說了，一個未經任何正統教育的小孩子，能成什麼事？他想成什麼事？

“哀家在這裡替慈霖謝過大人了，”張太後起身微微一禮，而後想起什麼一般：“大人是從官衙直接來此，想必未曾用膳，哀家這就讓人端上來，大人先墊一墊肚子。”

“不忙，我還有事，先回府了，”王琦說著已經站起身子。

“大人，”張太後素顏美眸，顯得有些嬌弱：“今日是奴家生日，深宮孤寂，就當是陪奴家飲一杯，如何？”

望著近在咫尺，卻遙不可及的王琦，張太後幾乎是在祈求：“就這一次。”

望著張太後，王琦有些心軟。

畢竟，今日的張嫣的處境，也是王琦一手造成。

對於這位太後，執政官到底是心中有愧的。

“也好，嘗嘗太後宮裡的膳食味道如何，”王琦點了點頭，又重新坐下。

不多時，在張嫣的吩咐下，陳嬤嬤親自端著一食盒菜肴進了殿中，將菜肴擺好之後，才躬身退走。

王琦望著五碟小菜，還有一壺小酒，笑道：“這五碟小菜如果說是城外農家的普通飲食，也有人相信。”

“除了勝在精致，也沒有其他的優點了，”張嫣起身給王琦斟了一杯酒，同時也給自己斟滿：“多謝大人今日陪奴家飲上一杯。”

“生日快樂，”下意識的，王琦端起酒杯，開口敬道：“身體健康。”

眸子閃過一道訝色，而後輕抿朱唇，張太後笑道：“沒想到大人也會說這等場麵話，倒是少聽。”

“多謝，”言罷，張嫣亦端起酒杯，而後一飲而儘。

王琦亦滿飲第一杯。

慈寧宮中，很久沒有過兩個人的聲音了。

很多時候，都是張太後孤寂一人，漫漫度過。

王琦沒有喝太多酒，很多時候都在默默的傾聽。

太後飲酒之後，仿佛一下子卸下了太後的麵具和端莊，反而變的有些任性，有些刁蠻。

畢竟隻是二十一歲的女子。

深宮之中，承受的壓力，王琦亦不得而知，亦無法感同身受。

從小時候在京城外的無憂無慮的生活，到長成以後被選作秀女入宮，再到被選作皇後。

從無憂無慮的小姑娘，長成絕色無雙的皇後。

而且，天啟皇帝的忽視，宮外百官的指摘，宮內隨時隨地的監視，還要應付客氏以及魏忠賢的陷害。

中間太多的事情，不應該由一個小姑娘來承擔。

到現在，帝國成為了曆史，就算是太後之名，也是得於麵前男子的施舍。

今日本是自己的生日，可是方才前朝宴飲，那些前朝遺老，皇親國戚又有誰在真正關心自己呢？那些遺老們不外乎是把此次酒宴當成是四處聯絡，相互勾結的所在吧。

張嫣心中的苦悶，又有誰知呢？一人心情苦悶的時候，是很容易醉倒的張嫣在飲了半壺酒水之後，看著麵前的男子，便有些癡了。

“她們都說奴家長得很好看，你覺得呢？”張嫣輕啟朱唇，雙目有些迷離。

“太後，你醉了，”王琦已經察覺到了氣氛變得微妙起來。

“你隻喝了一杯，”張太後嘟著嘴，明顯有些不悅，沒有理會王琦的話，隻是自顧自道：“你偷酒了！”

王琦無奈，端起酒杯滿飲而儘。

平日裡，王琦自詡千杯不倒，和秦二寶等人飲酒，無人能敵，但今日隻喝了一杯酒，便直覺胸腹火熱，有些難以自持。

思忖間，距離王琦一步之遙的張太後款款起身，玉手輕扯間，包裹著雪膩軀體的羅裙已經儘數脫落。

沒有任何保留的，張嫣的所有一切都暴露在王琦的麵前。

“何須如此？”王琦有些不解。

“奴家隻求今晚，不求長久廝守。”將女子的尊嚴揉碎了的張嫣，反而淡然了。

王琦眼裡，太後的身份不是阻礙，更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就隻剩下男女之間的事情了。

張嫣都做到如此地步，王琦又何必思前想後呢？將酒壺中剩下的就酒水儘數飲儘。

“先回答你方才的問題，”王琦笑道：“你長得絕美。”

言罷，王琦長身而起，向著太後走去。(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