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欲掌內宮王體乾坐在那裡飲茶逗鳥,半天沒有說話。
而被召來的田爾耕在那裡坐立不安。
望著王體乾的玩味的表情,田爾耕實在是不知道這位內宮大璫找自己來是做什麼?畢竟,齊國公還有一個月便要回京迎娶寧德公主,田爾耕手上還有許多事要做——單單是齊國公回京之後,各方人手的布置和查探,都是要儘快的布置下去。
田爾耕在這裡已經耗了半個時辰,望著王體乾那仿佛永遠喝不完的茶水,終於有些忍不住了。
“王公公”田爾耕剛要說話,便被王體乾打斷。
“田指揮使,怎麼?坐在咱家這裡,很是焦躁?”王體乾讓人將彩雀裝在籠中帶走,回頭看向田爾耕:“你可知道,一個錦衣衛副指揮使突然失蹤,讓咱家在魏公公,在皇上那裡擔了多大的壓力?你倒是好,一大早便吃了個飽!!”
錦衣衛和東廠,現在名義上都是王體乾在掌控,而魏忠賢是在背後掌控全局,並沒有名頭上的職責。
所以,現在王體乾這句話倒是沒有問題——一旦問責,那王體乾首當其衝。
至於王體乾所說的‘吃飽’,那便是對田爾耕的警告了。
吃了五百兩黃金,也不知道給上司孝敬孝敬?“大人教訓的是,下官知罪!下午便派人把那所得給大人送來!”田爾耕嘴角微微動了動,雖然肉痛但是總比得罪了王體乾好,想必魏忠賢那裡也不會讓自己輕易開罪這位大佬。
“那倒是不必,咱也還沒有落魄到這種地步,”王體乾嘿嘿一笑,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坐吧。”
“誒,”躬了躬身子,田爾耕小心的沾了半個屁股,坐在椅子上,謹聽教誨。
“許顯純的事情,有眉目嗎?”王體乾今日找田爾耕過來,便是因為此事,瞧著這位錦衣衛指揮使,這位內宮大璫肅聲道:“臨近公主和齊國公大婚,你們錦衣衛可不要在這個時候後院著火!”
“王公公教訓的是,屬下已經加派人手去偵查此事,”田爾耕慌不迭的點了點頭道:“一定在齊國公回京之前,給大人,給宮裡一個交代!”
“嘿”王體乾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將手中的茶杯放下,看向田爾耕:“咱家倒是聽說,東林黨有些鬨騰?”
“公公,您?”田爾耕一愣,一時間摸不準王體乾想要做什麼。
難道是想要將此事推到東林黨身上?“伱自去查案,咱家這裡隻是提一嘴而已,”王體乾話說一半,便收了下半句:“畢竟,咱也不是那種挑事兒的人!”
“明白,下官明白!”田爾耕點了點頭,表示記在心裡了。
“嗯,監造廠的差事,吩咐下去了?”王體乾話頭一轉,突然說起了建造廠的事情。
“回公公的話,昨天已經定下人選,屬下已經將整個錦衣衛的人手都撒了出去,監造廠必然萬無一失!”
“那最好,你們錦衣衛死多少人咱家不關心,但是一旦波及到宮裡,那可是事關天下的大事,你們死一百次也不夠!明白嗎?”王體乾看樣子,是真的想要敲打敲打田爾耕了。
“下官明白,公公的囑托,下官銘記於心!”田爾耕起身對著王體乾一躬身:“請公公放心便是”
“好啦,你事務繁忙,咱家也就不留你了,散了吧,”擺了擺手,王體乾便下了逐客令。
從王體乾府邸出來,田爾耕的頭都還是暈的:這王體乾叫自己來一趟,就是訓話來了?
不對田爾耕上轎子之前,回頭看了看府衙——這明顯是在提醒自己,趁此機會,咬死東林!
“回衙門!”坐上轎子,田爾耕有些心煩意亂,雖然他是跟著司禮監吃飯的,魏忠賢那裡也是想要讓東林去死,但是,許顯純這件事,田爾耕還是覺得蹊蹺的很!直覺告訴自己,此事和東林無關,閉著眼睛,車轎微微晃動,恍惚之間,田爾耕的腦子裡突然閃過一個人名。
王琦?
霎時間,這位錦衣衛指揮使豁然睜眼,心臟咚咚咚如同打雷一般好似要從胸口蹦出。
開玩笑!
絕不可能!
田爾耕搖了搖頭,想要把那個人名從腦海中去除!東林!
田爾耕喃喃自語:一定是東林!
————
“田指揮使倒是乖順,”王體乾的對麵,方才田爾耕的位置,赫然坐著一位年輕男子,相比於田爾耕方才的緊張和卑微,李青鬆就輕鬆許多,甚至可以說,是隨意的很。
“怎麼做上指揮使的位置,他心中有數,不敢太過放肆,”作為錦衣衛和東廠的名義鐺頭,以及皇帝近人,王體乾的話,有時候還是有用的。
“不過,”王體乾看向坐在自己不遠處的李青鬆,語氣明顯不滿:“你們暗衛做事,也太放肆了,就在堂堂錦衣衛副指揮使的家中,將人殺了?還埋在丘通的院子裡!如果這事被人發現,彆說你我,就算是國公爺,也要被牽連進去!”
“你不說,我不說,丘通他親手殺的人,更不會說,誰會知道?”李青鬆嘿嘿一笑:“多謝方才王公公的一番提點,讓禍水引去東林一邊。”
“在建造廠動手,是國公爺的意思?”王體乾還是想要確認一下,此事關係重大,稍有不慎便是身死族滅。
不過,王琦如果說話算數,此事一旦成功,和王琦合作,平分內外,則自己就將成為內宮實際掌舵人!魏忠賢?壓了自己這麼多年,吃屎去吧!麵對王體乾的疑惑,李青鬆點了點頭:“不然你以為,齊國公為什麼要回京一趟?僅僅是迎娶寧德公主,可不夠!”
深深吸了一口氣,王體乾撫摸著手中那一串墨綠色珠子:“若不是此物,咱家也不會牽扯如此之深,以至於到了這一步,再也無法脫身了!”
“廣寧城外,科爾沁草原之行,您為齊國公背書的時候,就已經注定會走到這一步,”李青鬆嘴角一彎:“我來之前,國公爺說,他覺得,您比那魏忠賢可強多了!”
“哈哈哈哈,”聽到李青鬆的話,王體乾仰頭大笑,好似將心中壓抑多年的不快和鬱悶儘去,半晌之後才停下笑聲,陰惻惻道:“有齊國公這句話,咱家也就誓死相隨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