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3.秋葉原 zoid “akihabara zoid”(1 / 1)

五天前潛入姉原家偷竊的蓋瑞-黃,此時正站在秋葉原的摩天大樓頭頂上,俯瞰著這座擁擠的電子城。附著在贓物上的幽靈腳本——尚傑克-吉爾伯特斯,則飄浮在黃的左肩上方,與贓物持有者同樣睥睨著這座城市。午後的陽光從西南方傾注而下,大樓所形成的巨大陰影將街道染成了灰色。兩人所身處的大樓,是一棟在數年前完工的高層公寓。這棟無意義配備高水平保全係統的大樓,正好在屋頂上製造了一個不會被他人打擾的空間。因為想要看看秋葉原全景,而蠻橫要求黃來到大樓屋頂上的人,正是吉爾伯特斯-吉爾伯特斯身為附著在劍上的幽靈腳本,此刻光是進行思考並讓自己的影像浮現,就已經沒有餘力。如果沒有黃的幫助,吉爾伯特斯就連移動都辦不到。而就像吉爾伯特斯希望能有移動力的情形一樣,無法使用魔法的黃,也需要古典魔法師的力量。由於兩人在取得魔女圖書館的想法上,可說有一致的目的,因此締結了完全的利益關係。至少在得到魔女圖書館之前,兩人都還算是互相合作的。等得到魔女圖書館之後,沒有人知道狀況會如何演變。黃有可能背叛吉爾伯特斯,吉伯符斯也有可能背叛黃。一旦目的出現分歧,那麼兩人自然也就不再有共組戰線的必要。在距離地麵一百四十七公尺高度所吹拂的風,讓包裹著黃細瘦身體的衣服快速地隨風拍動。黃的額頭浮著汗珠。連頸部都緊密覆蓋的毛裝,實在談不上是適合在接近夏季的日本氣候下穿著的裝扮。吹打在身上的氣體中帶有水的微粒子與熱氣,在涼風奪走體溫之前,那些水氣與熱氣就會先一步附著在所有觸及的物體上。話說回來,對身為幽靈腳本的吉爾伯特斯來說,其實根本就不受氣候的冷熱影響。他身上的古典三件式西裝及有著五芒星刺繡的手套,不過隻是影像。無論周圍的風有多強,甚至就算是置身於烈焰當中,他的外觀也不會有所變化。此時的黃隻是帶著一臉興趣缺缺的表情,注視著眼下豆粒大的城鎮。吉伯符斯在這個時候開口問道:「你得到魔女圖書館之後,想用它做什麼?」「天曉得。你說呢?」黃這麼說道。然而在他那給人神經質印象的麵容下,其雙眼卻是蘊含著帶有強烈意誌的光芒。對於依靠自身肉體來編組程序代碼的古典魔法師來說,這個男人連初學者的水平都不到。取而代之的,是他能使用名為計算機的道具,來編組魔法發動程序代碼。而那也是在長達三千年的魔法曆史中,直到這個時代才首度出現的新形態魔法師。「你打算用圖書館的力量來取得世界嗎?」聽吉爾伯特斯這麼說,浮現在黃臉上的表情似乎算是苦笑。「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其實我壓根兒就不明白為什麼有人會有那樣的想法。難不成從高處俯瞰街景,你就以為自己是支配者了嗎?」「不。我是要看充斥在城市中的程序代碼。雖然你可能無法看見就是了。」在秋葉原這座城市裡,滿是名為計算機的魔法道具,吉爾伯特斯可在其中看見微小的程序代碼在瞬間產生、晃動、最後在什麼都沒發生的情況下消失。同樣的情形在各個角落都出現過無數次。但是,不同於能夠感受到程序代碼變化的吉爾伯特斯,在黃眼中的秋葉原,隻不過是座骯臟的城市而已。「你說的什麼城市中的程序代碼,一定要在高處才能看到嗎?非得要俯瞰街道才行?像你這樣經過百般訓練的人,也得要爬到高處才能看見?原來如此……所謂的古典魔法,還真是不便呢。也難怪會絕跡了。」「你的意思是,用你的方法可以更輕鬆地看見嗎?」「我才看不見什麼程序代碼呢。不過,所謂的程序代碼,其實也就是電子流動的模式吧?隻要重複特殊的模式,就能將其它世界的法則暫時轉印到這個世界。而古典魔法師利用肉體的肌肉組織來產生程序代碼,現代魔法師則利用計算機的CPU。這麼說沒錯吧?」吉爾伯特斯點了點頭。「那也就是說,所謂程序代碼的流動,就等於是現代的通訊網。就算從高處俯瞰,能看到的也隻有電線而已。那樣既看不見埋在地下的光纖高速線路,也無法看見用肉眼看不到的無線網絡電波。與其那麼做,還不如侵入肯定位在網絡某處的通訊網數據庫,那樣還比較省事。」黃所主張的程序代碼,與生在百年之前的吉爾伯特斯所認識的東西,似乎有著幾許差異。或許是隨著名為計算機的魔法道具問世,開始讓魔法這種東西本身有所變化了吧。魔法既然是道具,那自然也就無法避免會隨著用法變質的命運。「如果是在幾百年前,或許是可以像你所說的,用魔女圖書館來支配世界吧。畢竟當時的世界又小又單純。但現在的世界,是由無數人所運作的係統。那可不是個人能不能擁有的東西呢。」黃這麼說道。假使有邪惡的秘密組織正在支配世界好了。但秘密組織在依照其規則運作世界的同時,也不免在世界所運作的係統當中,變成其中的一部分。這樣一來,去討論何者為主、何者為從的問題,也會變得沒有任何意義。在世界的架構早已複雜化的現代,一名魔法師對世界所能做的,就隻是對那個已經老朽化、並且有多處不合理的係統進行更新而已。黃是如此主張的。或許是因為吹了帶有熱氣的風,此時的黃變得比往常多話。「那麼就算用魔女圖書館去更新那個你所謂世界的係統,你又能得到什麼好處?」「對我個人來說,是不會有任何好處的。隻是如果有東西能教人明白世界的機能是如何運作,那麼就應該要讓人能無限製並且全麵地與其接觸才對。我想做的,也隻是如此而已。」「你打算讓複活的蒂吉塔裡絲帶來破壞嗎?」「就算說是破壞,會被殺死的人也隻有十萬人吧?就算是現在,也一直有人在死去,隻是我們沒看到而已。地球上可從來沒有哪天是任何地方都沒有戰爭的,在非洲每五秒就會有一個人餓死。就算隻思考眼前的安穩,也沒什麼意義。」「你的意思是你並不是為了自己才要取得魔女圖書館嗎?」「是為了我自己呀。在歐洲繁榮的時代誕生的你,想必不懂我的心情吧。對於在豐衣足食的日本出生的姉原小姐來說,或許也無法明白。但是,我是個生在中國,並且得特地跑到日本秋葉原來的人。」「所以你才選擇這座城市嗎?」「要這麼想是你的自由。」「要是蒂吉塔裡絲複活,可沒有人知道這座城市會怎麼樣喔。」「所以才要挑這裡啊。因為涉穀和六本木並不是我的城市。我也不忍心見到破壞。不過如果是這座城市,那就無所謂了。」「你這個人還真有意思。」「就算你覺得沒意思也無所謂。隻要你肯合作就行了。」不同於黃這名活生生的人,尚傑克-吉爾伯特斯隻是個幽靈腳本。他的存在是來自於依附在姉原研十郎劍上的程序代碼,而真正的吉爾伯特斯,早在百年以前就死亡了。現在的吉爾伯特斯,其存在不過是用魔法對過去吉爾伯特斯活動的模樣所做的模擬。換句話說,就像在計算機上運作的程序一樣,隻要切斷電源,一切就會從初始設定重新開始。話雖那麼說,名為人的存在本身,或許就是在名為肉體的生體計算機上所運作的程序。吉伯特斯這麼想著。而那種程序在數十年間,持續不中斷地持續運作,並在名為肉體的主機故障時,程序也迎接終焉。雖然過去自己一直認為已經消滅的肉體與其意識才是尚傑克-吉爾伯特斯,但那或許是錯誤的看法。現在的吉爾伯特斯是以姉原研十郎的劍為肉體,而在其中運作的城市,也是吉爾伯特斯的意識。如果這麼想,那麼自己和活人其實也沒兩樣。百年前,擁有血肉之軀的吉爾伯特斯為了讓肉體即將燃燒殆儘的生命之火繼續延續,而企圖取得魔女圖書館。而當時阻撓他的,則是克裡斯特伯爾特與研十郎兩名魔法師。在激鬥最後,胸口被研十郎用劍刺入的吉爾伯特斯,就此喪失了性命。當時並沒有耀眼的強光。也沒有白色的花田。有的隻是左胸被劍貫穿的劇痛。那並不像是枯木的樹葉凋零,也不同於蠟燭燈火消失前會格外耀眼。而是像煤氣供給被中止的煤氣燈突然熄滅一樣,生命就像是會在瞬間熄滅的東西。這是吉爾伯特斯所理解到的。大魔女蒂吉塔裡絲重複了數次的轉生。但那並非是將靈魂之類不可思議的東西保存在某處,並使其複活,所保存的其實是名為蒂吉塔裡絲的程序。她將程序與數據保存在肉體之外,而每當名為肉體的主機損壞,她便重複將自己安裝到其它主機內的動作。現在這麼一想,吉爾伯特斯才發現自己其實誤解了蒂吉塔裡絲所遺留的圖書館。名為蒂吉塔裡絲的個人並非永遠不滅,每次她被殺死,都會迎接終焉。就是這麼一回事。這世界上沒有不滅的東西。吉爾伯特斯在戰鬥中落敗身亡,而身為他敵人的克裡斯特伯爾特及研十郎,現在也已經在墓下長眠了。就連追捕蒂吉塔裡絲的迦他利狩獵騎士團,也無法在魔法逐漸絕跡,科學文明發達的百年歲月中保存下去。現在不但已經沒有獵人會追捕企圖複活的蒂吉塔裡絲,就連她的名字,也僅存在於極少數人的記憶中。但是,保存於肉體這種主機之外的魔女圖書館,卻是永遠的。因為那不過隻是單純的資訊結晶。值得慶幸的是,現在的吉爾伯特斯,是以鋼鐵的劍為肉體。不會成長,同時也不會老化。如果保存得當,也許可以撐到千年也不成問題。如果能夠取得魔女圖書館,名為吉爾伯特斯的幽靈腳本,或許也能在往後永遠地運作。雖然古典魔法師尚傑克-吉爾伯特斯已不複在,但自己仍向現在這樣活著,並且思考。可是,還是有一件不能忘記的事。附著在研十郎劍上的程序代碼,其基礎是對姉原及克裡斯特伯爾特家族的怨念。那份怨念並不是灼熱的衝動,而是冰冷的程序。作為吉伯符斯核心的怨念,正平靜且冰冷地命令自己將那些家夥從世上根絕。這是現在讓吉爾伯特斯運作的動力源,也是無法逃避的宿命。就算是現在,吉爾伯特斯也能感覺到克裡斯特伯爾特所遺留的程序代碼正在監視自己。他真是個無論何時都讓人痛恨的男人。雖然吉爾伯特斯必須取得魔女圖書館,但在同時,也不能讓姉原及克裡斯特伯爾特的後裔活下去。名為吉爾伯特斯的幽靈腳本,其程序在這個世界上啟動的那一刻,這就是最初要執行的命令,沒有辦法逃避。在六本木的大樓那裡,已經成功讓姉原美鎖下台了。接下來就隻剩克裡斯特伯爾特的後裔了。也就是那個在六年前也曾妨礙過自己的銀發丫頭。*那與其說是血液,更容易讓人聯想到融化的巧克力。僅有那麼一次,工作忙碌的母親曾用隔水方式為自己烤過自製的巧克力。當時因為吃太多而流鼻血時所聞到的血味,不知為何一直深植在記憶當中。或許就是因為這個緣故,弓子當時在看到水泥地上的那片黑色血海時,首先想到的是巧克力。那一定是看到了平常不可能發生的景象,因此大腦才拚命地告訴弓子,眼前的情景隻是某種人造的東西。可說是以現代最強而聞名的魔法師姉原美鎖,不可能會因為弓子的攻性程式碼而受傷。那隻是不好笑的差勁笑話。但是,竄進鼻腔的濃烈血氣,那充滿真實感的氣味正不斷侵蝕著弓子的身體,並將肉體逐漸變成巧克力。美鎖倒在地上,原本應該是白色的胸罩,因為其底下滲出的鮮血,變成了斑紋圖樣。那就像是在賽道上奔馳的賽車或機車會塗裝的火焰圖樣,在那一動也不動的身體上,構成了不自然的躍動氣息。那都是昨天傍晚發生的事。美鎖在頸動脈被開洞,心臟停止的狀態下,消失到一個弓子所不知道的地方。美鎖使用的是一種被稱為門的魔法,或類似名稱的東西。那是將沒有距離概念的世界法則投入這個世界,在瞬間完成長距離移動的高難度程序代碼。而目的地也隻有本人知道。弓子當時拚命地搜尋周圍的程序代碼。弓子以美鎖消失的六本木多用途大樓為中心,在半徑五十公尺到半徑五百公尺之間,沿著以每五十公尺為間隔的同心圓走遍了每個角落,四處調查是否留有美鎖使用程序代碼的痕跡。但是,弓子直到最後都沒找到任何線索。話說回來,要是讓陷美鎖於危機的本人能夠找到線索,那對於用來逃離敵人的自動實行程序代碼來說,是很不適用的。姉原美鎖不可能會犯下那種錯誤。弓子並不想讓自己認為美鎖已經死了。畢竟她是美鎖。弓子想讓自己相信,美鎖一定有辦法處理這種狀況。但是,弓子卻怎樣也無法忽視美鎖沒有回到姉原家的事實。藏在護身符裡的自動實行程序代碼,自然是為了在有萬一發生的時候派上用場。既然這樣,那麼一定得是移動到對美鎖來說最安全的場所。在姉原邸有弟弟聰史郎,而且也能在那裡準備好在受傷時能發揮作用的程序代碼。再怎麼說,弓子也想不到還有哪個地方,會比那棟如要塞般受保護的西式建築更加安全。雖然那棟房子外表上隻是棟快要倒塌的鬼屋,但對魔法攻擊的防禦,可是與皇居有相同水平,甚至就連首相官邸與之相比,都要略遜一籌。隻要美鎖回到家中,那麼就算自己不在場也不會有問題。抱著這種想法而暫緩繼續搜索美鎖的動作,或許是一大失策。自己早該以美鎖沒有返家為前提建立搜索計劃才對。如果程式碼發生錯誤,將美鎖送到什麼不得了的地方,加上又處於那樣的狀態。美鎖很有可能已經死了。如果美死鎖了,那都是弓子的責任。就算門的程序代碼發生錯誤,也不能將問題歸咎到美鎖身上。魔法就是力量,而行使那種力量的弓子,必須負起從中衍生出的責任。在朝對手丟出攻性程序代碼的狀態下,卻仍將責任推給身為敵人的美鎖,那是自己不好。離開姉原家的弓子,便立刻以全速在銀座三丁目的巷弄間奔跑。唯一殘留的一絲可能性,在秋葉原。必須儘早趕到那裡去。弓子原本想招出租車,但在看了自己的狀態之後,打消了那個念頭。弓子無論在身上及衣服上,都沾滿了乾涸的血跡,袖子被扯破,衣服吸了混有汽車廢氣的雨水,讓布料變成了黑色。這身打扮走在夜晚的六本木街上,光是沒被警察攔住就算是奇跡了。再加上現在頭上還多了自己在姉原家屋裡閣樓東翻西找時所掛上的蜘蛛網。雖然在前往秋葉原之前,弓子也想先在路上買件替換用的衣服,但就現在的狀況來看,可能連店都進不去。要是自己是店員,都會拒絕讓自己入店。就算人家灑鹽趕自己離開,也無話可說。想到那滑稽的狀況,弓子忍不住笑了起來。大笑過頭,讓弓子的眼角滲出淚水。弓子感覺自己雙腿發軟。因為自己之前才在六本木街頭走了一整夜。弓子決定不再奔跑。隻是無力地走著。說起來,六年前自己似乎也是像這樣,走在銀座的街上。當時弓子十歲,對魔法並沒有十分清楚,也無法靈活使用繼承自曾祖父的雙蛇之杖。但是在那個時候,有個現在自己已經忘記的某人幫了自己一把。雖然記不清楚,但對方似乎是名住在這附近、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女孩。當時兩人走在又暗又冷的聖誕夜夜路上,坐在花壇旁,一起吃著漢堡。那是自己第一次不用刀叉,直接用嘴吃的漢堡。在自己害怕的時候,她會握住自己的手。對於當時連內褲都沒穿的弓子來說,她那看似弱不禁風的小手,是個讓自己感到十分安心的存在。在經過六年後的現在,一之瀨弓子克莉絲汀娜已經能夠熟練地使用雙蛇魔杖。自己不但解決過數件和魔法有關的事件,並且也有著在古典魔法方麵,不輸給任何人的自信。就連大名鼎鼎的姉原美鎖,弓子也能在其身上留下致命傷。但是,弓子現在卻孤伶伶地走在銀座的街道上。雖然有穿內褲,但已經沒有任何肯握著自己手的朋友了。弓子找到了那座花壇。那是六年前自己和那名女孩比鄰而坐的場所。不知什麼原因,弓子感覺到強烈的疲勞。現在明明是必須儘早找到美鎖的狀況,但雙腳卻無法繼續走動。在無可奈何之下,弓子坐了下來。如果能讓身體和花壇的石頭就這樣融為一體,不知會有多麼輕鬆。弓子疲憊的頭腦,正浮現出這樣對事情沒有任何幫助的想法。喵~弓子聽見了叫聲。接著四處看了看。是那隻住在姉原家附近,半野生的黑貓。聰史郎稱牠為毛球,偶爾也會看到聰史郎拿東西給牠吃。黑貓像是躲避弓子的視線般繞過花壇,接著讓爪子搭上了弓子已經破爛不堪的裙子。爬呀爬地,黑貓爬上了弓子的腿。擅自爬到弓子膝上的黑貓,就這樣讓自己卷曲成一球。以前似乎也曾有過同樣的景象。不過當時牠應該還隻是出生約半年左右的小貓。弓子伸出手,打算摸摸黑貓的背。喵嗚~隻見黑貓帶著「拜托,小妹妹,妳彆鬨了」的表情發出叫聲。由於牠是六年前的小貓,換算成人類的年齡,現在也已經四十歲了。這麼說來,才剛滿十七歲不久的弓子,在牠眼中確實算是小孩。「難不成,這次你也打算一起來嗎?」喵~黑貓應了一聲。這隻貓真聰明。「這次可不是在銀座喔。」喵~「謝謝你。」就算隻是一隻貓,對現在的弓子來說,也是很大的幫助。「那麼,我們走吧。」弓子伸出右手。隻見黑貓沿著扯破的袖子輕快地爬了上去,一路爬到弓子的肩上。黑貓柔軟的體毛輕撫著弓子的臉頰。就在這個時候,弓子感受到了程序代碼。發信源是這隻貓。不,和貓本身無關。似乎是貓的肉體與在某處運作的程序代碼產生了共鳴。那種感覺就像是一個在十分古老的時代所編組的自動實行程序代碼,在最近開始進行運作。或許那是個跟這隻貓的祖先有某些關係的程序代碼。貓的肌肉組織發揮了天線的作用,告知弓子微弱的程序代碼異常訊號。程序代碼有兩個中心。一個是弓子才剛離開的姉原家。另一個則是在秋葉原。看來秋葉原說不定並不是一條錯誤的線索。雖然那隻是一條十分細微的線,但這下事情就接上了。如果有人在啟動程序代碼,那這就是一起事件。如果美鎖被卷入其中,那自己去將她救出來就行了。比起防守,弓子的個性比較擅長進攻。如果背後有個在操縱絲線的幕後黑手,那他就得付出對應的代價。「這次就要看你的了。」喵~弓子感覺自己握住雙蛇之杖的手又重新湧出力量。充斥著電子機器的秋葉原,是現代魔法師的地盤,對身為古典魔法師的弓子來說,那是她鮮少涉足的城市。但是,退縮無法解決任何問題。總而言之,必須得先去秋葉原一趟。這正是弓子的作風。六年前弓子注意到自己有魔法師血統的時候、遇見神秘少女的那個時候,由於身邊有姉原美鎖那樣的前輩,因此弓子就算不選擇古典魔法,也有學習現代魔法的路可以選。但是,弓子所選擇的並不是去開拓往後想必將更加發達的現代魔法,而是決心成為最後一名將正在衰退的古典魔法運用自如的魔法師。因此,弓子成為了最後的古典魔法師,並以這樣的身分前往電子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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