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萬春平的跟蹤和監視行動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獲，那個很顯然是特工同行的人與嚴複之極為隱秘的見麵本身就很有價值，這說明嚴複之在背後秘密策劃著什麼，又或者嚴複之本人的忠誠度有問題！而根據萬春平的彙報，現在嚴複之又在秘密召集人手，像是要進行一場秘密行動，蔡中信對嚴複之即將展開的行動尤為感興趣。於是他對萬春平吩咐道：“你回行動隊等著，我這就去向左主任進行彙報。”很快蔡中信就來到左天明的辦公室，將萬春平跟蹤嚴複之師的發現以及嚴複之即將進行一場秘密行動的消息彙報給了左天明。左天明一下子有些興奮起來，因為他對於蔡中信認為嚴複之忠誠有問題的判斷並不完全相信，而是認為萬春平跟蹤的那個人很有可能就是那個神秘的‘袁大頭’！不然對方怎麼能夠發現萬春平的跟蹤行為，而且以極快的速度利用地形甩掉萬春平。而現在嚴複之秘密召集人手準備一場秘密行動的事情讓左天明更加確定那個甩掉萬春平跟蹤的人就是那個‘袁大頭’，很明顯，從時間和邏輯推理上來講，嚴複之秘密與‘袁大頭’見麵以後回來就開始召集人手，符合邏輯的解釋隻有一個：‘袁大頭’向嚴複之提供了非常重要的情報，這個情報重要到足以促使嚴複之立即采取行動！左天明對於嚴複之的運氣簡直是嫉妒得要死，他想不通為什麼向嚴複之這樣的軍統叛將怎麼那麼走狗屎運，有了一個像‘袁大頭’這樣的重要消息來源。他相信，如果自己也有這樣一個重要的消息來源，那麼特高課的藤田大佐一定也會對自己另眼相看，極為重視的。為了搞清楚嚴複之到底拿到了什麼重要的情報，做到心裡有數，左天明覺得有必要今天對於嚴複之進行嚴密監視。他對蔡中信吩咐道：“嚴複之今天看來是要搞秘密行動啊，但是他現在對我這個主任一貫漠視，目無長官，居然連給我彙報一下都不願意。他不彙報，我倒真想看看他進行要玩個什麼花樣出來。這樣，你派人悄悄跟著他們，看看他們今天晚上要乾什麼。”蔡中信一臉憤憤不平地樣子，嚷嚷道：“左主任，我看您就是對嚴複之太軟了，他隻是您的副手，怎麼現在搞的倒像是他是主任，您是副主任了。不行，我今天親自去跟蹤監視他，必要時給他一點顏色看看。”左天明連忙擺手阻止了蔡中信，他生怕蔡中信一時衝動壞了事那可就麻煩了。因為左天明認為今天晚上嚴複之根據‘袁大頭’提供的情報采取行動，一定是得到了藤田由紀夫大佐的首肯的。而出現並不知道這其中的奧妙，一旦破壞了嚴複之的行動，不，是破壞了藤田由紀夫大佐十分關注的行動，那麼不僅僅是蔡中信吃不了兜著走，他自己也會受到遷怒的。於是左天明立即嚴厲地告誡蔡中信道：“你這脾氣得改改，現在這裡是石頭城，不是在上海灘，出了事這裡可沒有丁主任幫我們兜著。我看你也彆親自出馬，就拍那個萬春平去就行了。萬一被嚴複之發現了你在跟蹤監視他，說不定會鬨出一場風波出來，萬一今天晚上嚴複之要是行動沒有成功，正好可以將屎盆子扣在你的腦袋上。讓萬春平去就沒有這些事情了，我們完全可以推脫說是萬春平自作主張采取的行動，與我們無關，反正萬春平是有對付嚴複之的動機的。到時候萬一嚴複之行動失敗，最多也隻能拿萬春平來泄憤，與你與我可都無關，明白了嗎？萬春平這個小角色的用處就在這裡，他既可以為我們所用來監視嚴複之，如果事敗，也可拿萬春平來背黑鍋。”蔡中信肚子裡倒沒有左天明這麼多的彎彎繞，經過左天明這麼一解釋，他這才明白過來左天明有多麼的老奸巨猾。於是他恍然大悟，對著左天明翹起了大拇指，連聲稱讚道：“還是左主任您高瞻遠矚，屬下就是想破腦袋也沒有想到這一層去，實在是讓人佩服不已啊。”左天明皺了皺眉頭，打斷了蔡中信的阿諛奉承，嚴肅地說道：“好了，現在不要說這種無用的廢話了。時間緊迫，我估摸著嚴複之很快就要行動了，你彆浪費時間，立即去給萬春平交代任務。要是嚴複之走了，萬春平到哪裡去跟蹤監視。記住，你要告訴萬春平，今天隻需要悄悄監視嚴複之這幫人的一舉一動就可以了，千萬不要自作主張，更不要讓嚴複之有所察覺。我想這一點，萬春平能夠做到吧？”蔡中信打著包票保證道：“這當然沒有問題，如果萬春平連這點小事情都做不好，那麼我們要他來有何用？我這就去找萬春平給他交代任務，您就安心等著聽他回來的彙報吧。”蔡中信剛剛將萬春平叫到自己的辦公室，將任務布置完，就聽到了院子裡有汽車發動的聲音。萬春平從窗戶伸頭出去一看，轉身對蔡中信彙報道：“隊長，嚴複之他們要走了。”蔡中信連聲催促道：“那你還愣在這裡乾嘛？立即跟上去啊，他們走了，你又不知道目的地，到時候怎麼監視？快走！”萬春平這才連滾帶爬地衝出了蔡中信的辦公室，三步並作兩步下了樓，然後從樓下的角落裡拖出一輛自行車，急急忙忙騎出了特工總部石頭城分部的院子。再次之前，嚴複之等人乘坐的汽車已經開出了院子，拐上了大街。這個時候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到了華燈初上的時候，路上的行人已經減少了很多，剩下的行人也都各自匆匆忙忙地行走著，想要快些回到自己的家裡。正因為如此，嚴複之等人乘坐的汽車速度能夠比白天更快一些，隻不過去往三聖寺街的道路並不是石頭城的主乾道，因此即便是速度能快一些也能讓跟在後麵拚命騎著洋馬兒的萬春平不至於跟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