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拚座的年輕人等到夥計將蓋碗茶泡好離開後似乎也對說書人正在說的故事感興趣,也將目光投向了說書人,好像聽得津津有味。聽了一兩分鐘後,這個年輕人突然轉過頭來對李毅鑫問道:“先生,您是老師嗎?怎麼喝茶還帶本《百家姓》啊?”李毅鑫聽了這句話,也轉過頭來看著這個年輕人回答道:“我是個生意人,可不是什麼教書匠。”“那我借這本書看看嗎?我想看看我的姓在書中排第幾位。”“您貴姓?”“免貴姓尹。”“那您看看吧。”暗號對上了!李毅鑫心裡有些激動,微笑著將《百家姓》推到了對方麵前,並用手點了點書。年輕人翻開了書,找了找,翻到了尹姓那頁。書的這頁夾著候副部長交給他的那寫著詩詞的半頁紙,年輕人抬頭看了李毅鑫一眼,從身上摸出半頁紙與這半頁紙進行拚接。當他看到兩張紙嚴絲合縫地能拚成一張完整的紙以後將書合上,然後激動地低聲說了一句:“你好,同誌!”“‘喜鵲’同誌,你好。是老候讓我來找你的,組織上準備正式啟用你。以後我就是你的聯係人,我的代號是‘貓頭鷹’。”李毅鑫也壓低了聲音。“太好了!我一直想為組織工作,但是老候卻讓我一直潛伏,現在組織上終於想起我了。”年輕人有些埋怨地說道。李毅鑫皺了皺眉頭:“同誌,你這樣的思想可不對!組織上對於工作有著通盤考慮,我們做為黨員應該服從組織安排,根據組織的需要來工作,而不能按照自己的意願來做事情。”“可我已經打入軍統已經五年了,組織上一直不安排給我任務,我都在想是不是組織上是不是把我忘記了。”這個名叫尹群立的年輕人刻意壓低了聲音地說道。雖然他刻意壓低了聲音,但是李毅鑫明顯感覺到他有些激動。“組織現在不是讓我來啟用你了嗎?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情報工作不能心急,必須要以安全為第一。對了,你現在在軍統是什麼職務?掩護身份是什麼?”“我叫尹群立,現在是軍統石頭城站情報科的一名組長,負責掌握軍統在石頭城進出的交通。公開身份是興隆理發店的老板,這個理發店在三多裡18號,是軍統石頭城站的一個交通站。店裡麵的兩個夥計都是我在軍統負責管理的小組成員。”尹群立之所以說得這麼詳細是因為他的理發店現在是軍統的一個交通站,因此他想告訴自己的這個聯係人以後雙方不能直接去理發店接頭,因為這樣的話容易暴露自己是黨組織成員的身份。“嗯,明白了。以後我們的接頭地點就在這個茶館。如果我要和你接頭的話,我會先去你的理發店理個頭或者洗個頭。我從理發店離開一個小時後我們在這裡碰麵。”李毅鑫向尹群立規定了雙方接頭的時間和地點。按照中社部的規定,在敵占區潛伏的情報人員下線不能與上線主動要求接頭,而是由上線聯絡人來負責指定接頭的時間和地點,這也是情報關係中單線聯係的安全規定。這樣的安全規定是中社部在敵占區的情報小組以前遭受了多次破壞才製定出來的,就是為了防止單線聯係的情報人員被逮捕後敵人能夠順藤摸瓜將整個情報線上的所有人都抓住。“可如果我有緊急情況要彙報怎麼辦?找不到你有可能會耽誤事情的。”尹群立詢問道。“緊急聯絡方式是你去祥和裡12號門邊的牆上畫一個小三角形,然後立即到湖山公園的望江亭等我。”李毅鑫向尹群立規定了緊急聯絡的辦法。祥和裡12號是李毅鑫住處祥和裡36號往順成大街公司去的必經之路,他每天都會經過那裡,很容易就會發現尹群立要求緊急見麵的信號。“組織上有什麼任務交給我呢?”尹群立繼續問道。“暫時沒有,不過你可以主動搜集軍統在石頭城的抗日活動情況,還有就是想辦法查看軍統在石頭城收集的日軍情報並彙報給組織。當然,前提條件是你不能暴露身份。”李毅鑫告訴了尹群立組織上交給他的任務。這是組織上啟用喜鵲的原因,因為軍統做為國民黨的兩大特務組織之一,在抗日戰爭開始之後的工作重點就是在淪陷區收集日軍情報。為了掌握更多的日軍情報,組織上除了利用自己的情報網收集情報之外,還要掌握軍統方麵收集的日軍情報做為補充,畢竟軍統做為現在當政的國民黨情報機構各種對日情報資源要比組織上要多。而且組織上還可以利用軍統的有些情報對已經收集到的情報進行比對以鑒定情報的真偽。“哦,對了,前段時間在成賢街發生的槍戰我知道一點消息。”尹群立在明白了組織上交給自己的任務之後主動向李毅鑫彙報情況。“說說看。”李毅鑫正將茶碗送到嘴邊準備喝口茶,一聽尹群立這句話,手上的動作頓了頓,感興趣地說道。因為這次槍戰就是他與石頭城地下黨組織接頭失敗而引發的,他很關心軍統方麵到底掌握些什麼情況。“根據軍統方麵掌握的情況,成賢街的這次槍戰是我黨的交通站被特高課破獲並設下的陷阱。”“這個情況我已經知道了,還有嗎?”李毅鑫追問道。“軍統還知道組織上這個交通站的暴露是因為特工總部石頭城分部的主任接到了一個匿名舉報電話,至於舉報人到底是誰沒有人知道,軍統也不知道。不過他們有些幸災樂禍,對於組織上的損失他們是喜聞樂見的。”尹群立低聲說道。“就這些?”“嗯,就這些。這件事情我暗中套了軍統石頭城站好幾個人的話才證實的。”“那為什麼軍統會對這次槍戰如此感興趣?要知道這次被破獲的可是我們組織的地下交通站。”李毅鑫有些疑惑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