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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歲坐上了鐘熠的副駕駛,係好安全帶,就聽到鐘熠道:“那家夥估計沒有想過我們會去查,給你留的卡都是本人的。所以很快就鎖定了。現在人已經在警局了。”
車一路行駛到警局。
下車之後,警局的門口站著一排熟悉的黑衣保鏢,和幾名提著公文袋的律師,十分尊敬地對鐘熠鞠了個躬,“鐘少爺。”
童歲沒想過自己會這麼快又進一次警局,隻不過這次陪著的人變成了鐘熠還有鐘家的律師。
警察接待他們的時候,有意無意地在童歲的臉上多掃了幾眼。
童歲道:“怎麼了嗎?”
“先坐下來再說吧,”警察給他們都倒了一杯水。
另外一名警察拿了幾個不透明的文件袋進來,裡麵裝的都是他們收集到的證據,在麵前的長桌上攤開。
警察道:“童歲先生,在打開之前,您可能得做一下心理準備。”
童歲嗯了聲。
文件袋打開後,紛紛揚揚的照片像是雪花一樣落下,鋪滿了整張桌子,甚至有幾張順著落在了童歲的腳邊。
全部都是照片,各種角度和時段的,有節目裡的也有直播的畫麵,甚至有的是混在人群裡偷拍的。
但照片裡全部都是童歲。
數量龐大的照片堆疊在一起,角落裡見不得光的垂涎以這麼直觀的方式,就這麼直挺挺地展示在本人的麵前。
童歲一開始隻覺得腦子空白,隨著上湧的是種生理性的不適,從頭皮開始發麻蔓延到心臟的反感,惡心,讓他覺得呼吸都很沉重,手腳冰涼。
旁邊的鐘熠也愣了愣,但很快反應過來,拍著桌子站起來,“那個家夥人呢,我今天要弄死他!”
鐘熠旁邊的律師連忙道:“鐘少爺,您冷靜一點,我們可以拿起法律的武器——”
“誰要那種東西,我現在就想揍死他!”
鐘熠光是看著這些照片就可以想象到,那種人私下還乾了多少惡心人的事。
忽然,他感覺衣擺被扯了扯。
鐘熠回過頭,看向麵色略顯蒼白的童歲,上湧的熱血瞬間冷靜下來,重新坐回椅子。
童歲已經平靜了很多,他回想了一下自己在這段直播期間,基本沒有露出過什麼太出格的部位。
“您繼續吧。”
警察道:“我們在他家中搜索到類似的照片還有很多,分彆列了不同的序號,貼在了家裡的各個角落。”
“除此之外,我們還搜到了這個。”
那是一本日記本,上麵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跡,和童歲之前收到的兩封信件字跡一致,但筆觸更加潦草,內容更是不堪入目。
“根據他記錄的內容,他通過非法途徑獲取了致幻和催眠作用的藥片,如果我們沒有及時抓住他的話,根據他以往的行為來看,極有可能付諸行動。”
一想到如果童歲沒有當回事就這麼放過了,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事情,鐘熠就一陣後怕。
警察道:“因為案件的特殊性,童歲先生,您可以委托律師進行接下來的流程,不用和嫌疑人見麵。”
“我想見一麵。”
童歲的話,讓在場的人都意想不到。
麵對躲在陰暗背麵糾纏自己的人,幾乎所有人都會選擇避如蛇蠍,最好快點把這件事情遺忘。
但是童歲卻主動要求見麵。
這是他的權利。
他們不應該阻止,但對這個看起來脆弱仿佛瓷器一般的少年多了幾分憐惜。
童歲其實沒有想很多,他隻是想要知道做出這種近乎瘋狂行為的,到底會是怎樣的人。
當羈押室的鐵門打開的時候,裡麵戴著手銬的人蹲坐在角落裡,並不是童歲想象中那種變態的長相。
相反,他是一個很普通,普通到丟在人群裡根本記不起來的長相。
聽見鐵門打開的聲音,裡麵的人依舊低垂著腦袋,似乎對靠近的人毫不感興趣。
過了很久,他才遲緩地抬起頭,灰敗的眼底在見到童歲的一瞬間,迸發了驚人的亮光,整個人不惜撞上鐵欄杆也想要伸手靠近。
“歲寶,你來看我了啊。你生氣了是不是,對不起,我不應該寫信給你的時候這麼衝的,你彆生氣好不好?”
童歲沒有往後退,就站在距離他不遠處,伸手卻怎麼也夠不到。
可光是這麼看著那張漂亮精致的臉,就已經足夠令他神魂顛倒了,比他日日夜夜幻想中更加的昳麗。
“我沒有生氣,因為不值得。”童歲在眾人的注視下,甚至往前走了半步,“其實我很好奇,你到底喜歡我什麼?”
男人似乎沒有想過他會靠近,一時間愣住了,麵對童歲的提問出現了茫然的神情,然後堅定道:“你的一切我都喜歡,歲寶,我很愛你。”
“不,我和你根本不認識,你喜歡的從來都是自己想象虛構出來的我,”童歲走上前,伸出手。
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了那隻白皙如玉的手上。
鐘熠更是緊張地繃緊全身,仿佛隻要童歲受到一點傷害,他就會立刻撲上去拚命。
童歲的指尖落在男人的手背上,後者像是觸電一般,迅速收回手往後躲去,痛苦地蹲在地上,仿佛麵前的童歲變成了什麼洪水猛獸。
“這就是你說的愛嗎?”
童歲其實上次就發現了,被他碰到的時候,這人會格外的緊張,甚至到了反常的程度。
“我、我……”
童歲道:“愛是令人愉悅的東西。你這樣的行為,根本不配談這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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