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政兒攥緊了拳頭,暗暗發誓,有朝一日,我若得了天下,定要把你們這些狗兒全部活埋……為救子楚,呂不韋又忍痛把家中的六百兩黃金拿去賄賂獄守及城牆守卒,終於在一個漆黑的夜晚,兩人從城牆上用繩索吊了下去,才逃回了秦國。趙王得知子楚逃走,大怒,就派人搜捕趙姬及政兒,從此,趙姬帶著政兒開始了東藏西躲的日於,政兒的童年也進入了最苦難的時期。在一個暴風雨的夜晚,趙姬和政兒睡在一個破屋裡,趙姬被漏進來的雨水驚醒了,她趕快起來用木盆子接住漏水。雨下得更大了,雨水漏到了小政兒的臉上,政兒醒了過來,睜大了眼睛看著,過了一會兒,雨越下越大,房屋發出了咯吱聲:“母親,您聽,房屋快倒塌了。”“快起來,我們得馬上離開這兒,否則房屋倒下來,會把我們娘倆壓死的。”就在他們母子倆剛要離開時,房屋開始坍塌了,門向屋內坍倒下去,他們出不來,而整個房屋卻快要倒塌了。母子倆嚇得急呼:“救命呀!”就在這萬分危急的時候,一個閃電中,出現了一個壯漢,他用有力的雙臂撐住了快要倒塌的門叫他們娘倆:“快出來。”趙姬急忙拉了政兒跑出了門,他們剛出門,整個破屋便轟然倒塌了。“是你……”趙姬認出了他。就是那年,她在街上賣藝時,碰上了流氓,就是他跳出來和那幾個流氓打了起來。“是我,嫪大,你還好嗎?”“還好。”“他爸爸呢?”嫪大指了指政兒。“唉!彆提了……”趙姬哭了起來。“彆哭,雨又下大了,快上我住處先避一避。”“你家在哪兒?”“嗨,我呀!四海為家,那次惹了禍,我被班主趕走了,隻好到楚國去了,今年又回邯鄲來了,沒想碰到了你。”到了嫪大的住處,趙姬一看,也是一間破屋,不比她住的那間好多少。他把他們娘倆讓進屋裡,便架起吊鍋為他倆做飯。飯做好了,一碗豆腐,一碟鹹菜和幾個餅子。飯桌就是搭在幾塊磚上的一塊木板。小政兒大口大口地吃著,他實在太餓了。嫪大問趙姬:“他爸爸是誰?現在何處?”趙姬隻說:“他爸爸是秦國人,現在逃走了,趙國見秦國人就抓……”趙姬又哭了。“噢,是這樣,以後就和我一起住吧,我雖然很窮,但隻要我有一口,就有你們娘倆的一口。現在是非常時期賣不了藝,所以掙不了錢,等戰亂平定了就會好的。那時,我還耍雜技,你還歌舞,我們會發起來的。”趙姬注視著嫪大誠摯的眼睛沒有說話。雨停了,趙姬準備走,嫪大勸她說:“到處都在搜捕你,上哪兒去呀?彆走了!好嗎?”“不,我得走。”趑姬堅決地拉了政兒就走,她回頭對嫪大說:“我還有幾個認識的朋友,去找她們躲躲,我……我會報答你的。”嫪大無法,隻得看著趙姬走了……趙姬是呂不韋的愛妾,後來呂不韋又把她讓給了子楚,這件事邯鄲不少人都知道,加之趙姬原先又是邯鄲街頭上賣藝的歌舞伎,所以許多人都看不起她,使趙姬的生活十分艱難,趙姬幾次不想活了,但想到政兒還小又隻得硬撐下去。於是就在幾個熟人家中藏來藏去。一天,趙姬在井邊幫人洗衣服,小政兒哭著跑了回來:“政兒,誰欺負你啦?”趙姬把手上的水擦了,走過來關切地問。“他們罵我是野種,母親,什麼是野種?”“彆理他們,你不是野種,記住,你不是野種。”趙姬心裡一沉,眼淚幾乎湧了出來……“他們還用小石子砸我。”“以後彆跟他們玩,來……給你洗洗小手。”趙姬非常希望秦人把邯鄲攻下,這樣她就可以帶著政兒回秦國去找子楚了,就可結束這苦難的日子了,然而事情卻不是這樣。一天,小趙政飛跑進來,說:“母親秦兵退了。”“啊!回秦國的願望又成泡影了。”趙姬去問人才知道,原來是趙惠文王的弟弟平原君的夫人,是魏國赫赫有名的信陵君無忌的姐姐。趙國告急,於是平原君派人向信陵君求救,這樣就在公元前257年濱出了中國曆史上的一段悲壯的竊符救趙的故事。秦兵雖然退了,但邯鄲人對秦國人依然恨之入骨,作為秦國公子夫人及兒子的趙姬和政兒的命運可想而知。一個美貌絕倫的少婦帶著一個兒童,孤兒寡母的又是被通緝的人,自然難逃厄運。又是一個暴風雨的夜晚,雷電閃閃,政兒被哭喊聲驚醒,他看見媽媽幫工的那家男主人正騎在他母親身上,政兒一個翻身爬了起來拚命地去咬那個男人的手臂,被那個男人一巴掌把小政兒打昏在地……趙姬衣裳不整地衝出了房子,向河邊奔去……她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顧了,頭腦裡白茫茫一片,她隻想死,隻想用奔騰的河水去洗掉羞辱、洗掉仇恨……她的神經徹底崩潰了,生活的希望徹底破滅了,她要以死來結束這苦難的人生……這時的趙姬發瘋一樣的在雷電中向河邊奔去,她已經忘掉了自己,忘掉了昏倒在地的孩子,忘掉了一切……然而人還不到死的時候,偏就死不了,正當趙姬要往河裡跳的時候,被一個男人緊緊拉住。一個電光閃過……“是你……趙姬,你怎麼啦?”趙姬在嫪大懷中暈了過去……嫪大把趙姬背了回去,遠遠就聽見小政兒的哭喊聲。嫪大問趙姬:“告訴我,那人是誰,讓我去殺了他。”趙姬隻是哭,不說話。“你倒是說呀!”“媽媽……”政兒撲到母親身旁。趙姬把政兒一把抱在懷裡大哭,她什麼也不說,為了政兒的安全,她不能說。小政兒攥緊了拳頭,他發誓,有朝一日,他當了皇帝一定要殺死凡是欺負過媽媽和他的人。“上我那兒去吧!我雖然窮,至少能保護你們的支全。”嫪大誠懇地說。實在活不下去了,趙姬隻得帶著政兒住到了嫪大的棚屋裡。摻大的家與其說是家,不如說是個窩,簡單得隻有一個木板床鋪,一個飯鍋。但嫪大還是把木板床讓給趙姬母子住,他自己隻在窩棚外的小棚內另外搭了一張草鋪。嫪大說,他因為打傷了人,逃到這兒來躲避,所以搭了個簡棚棲身。趙姬不在乎他一無所有,隻感到和他在一起有了安全感。渭河旁邊的蘆葦蕩裡,嫪大、趙姬、政兒三人坐在小船上,嫪大張弓對準了幾隻野雁射了過去,野雁應聲落到了蘆葦洲上,政兒光著屁股高興地遊到了小洲上。攫大把船撐到了小沙洲上,把趙姬扶上岸後,三人在小沙洲上架起柴禾燒野雁吃。政兒已經好長時間沒有吃到肉了,他大口大口地吃著雁肉,小腮幫鼓得圓圓的。趙姬感激地看了看嬤大,嫪大高興地站起來,一個猛子撲下水去,又給政兒捉了一條魚上來。直到傍晚,他們才回到住處,嫪大的籮筐裡裝了野雁、魚,至少他們母子可以吃上兩天野肉了。一天,政兒病了,想吃魚,嫪大和趙姬便到河邊蘆葦蕩裡去捉魚,嬤大高卷著衣褲,彎腰捉魚,趙姬拿著筐跟在後麵,筐裡已經有一條不大的魚在蹦跳。趙姬直起腰,看了看碧綠的河邊,厚厚的葦葉在隨風起伏,發出沙沙的聲音,河風拂來,十分涼交。“快,又一條。”嫪大叫道。趙姬忙接住。趙姬的小筐裡已有兩條魚,嫪大還想再捉一條,不料卻下起了大雨。“嫪大,快,用我的衣服擋一擋。”“不,雨太大了,擋你一個人還不及呢!”“嫪大,你快過來……”“還是用我的衣服吧。”嫪大用他寬大的衣服把趙姬的頭擋住,趙姬抬起頭,深情地看著他,雨水中的趙姬,更加動人,嫪大忍不住把她抱住,漸漸地,他們擁抱著的身體開始向蘆葦傾斜,終於他們躺到了蘆葦上,雨越下越大,兩人也越抱越緊……這天,趙姬在棚屋裡煮好了晚飯,可是等到天黑也不見嫪大回來……他為什麼不回來?是被抓走了?還是丟下我們娘兒倆了……不,他不會丟下我們的,一定是被抓走了,這幾天老抓人,有的抓去當兵,有的抓去做苦力,他不知被抓去乾什麼了?趙姬把政兒攬在懷裡,久久地等著,可是再也沒見嫪大回來,趙姬母子從此又陷入了躲躲逃逃的日子。“媽媽,他們要吃我……”遠處,一群餓瘋了的邯鄲人正追著小嬴政跑來……“抓住這個小孩,彆讓他跑了。”正在摘野菜的趙姬看了,嚇得拉住嬴政的手,鑽進一蓬蒿草中,伏在地上不敢動……那些人過來時,母子倆緊張得透不過氣來,小嬴政的手都發涼了。幸而,天漸黑下來才沒有被他們搜出,等那群人走過後,母子倆抱頭大哭。“媽媽,他們已經抓住一個小孩子,說要煮了吃。”“以後你一步也不要離開媽媽,聽見了嗎?”“嗯。”原來,趙姬和政兒在一個好心的老大娘家暫時棲息下來,老人的老伴去年死了,兒子被抓去當兵生死不明,隻剩下婆媳兩人相依為命。趙姬怕被搜捕,就白天垛著,夜晚才出去摘些野菜,並做一些洗衣縫補的活計,跟她們娘兒倆艱難度日。趙姬身上的全部手飾都拿給她們去當了,她和政兒苦熬著,等待著子楚來接的那一天。呂不韋和子楚逃回秦國嶽,老邁的秦昭王還未死,五十幾歲的蜜國君依然是太子。不過這次回國和上次已經大不一樣了。子楚蠢經是嫡子身份。而且是在趙國當人質,為秦國已經立了一定功勞的公子了。呂不韋和子楚回到秦國後,日子也並不太好過,子楚雖然是嫡子,但大家都知道不是華陽夫人親生的,而長子子傒是今後競爭太子的勁敵。於是雙方逐漸形成死黨,暗中展開了劇烈的鬥爭,而且愈演愈烈,到秦昭王死後,更是達到了白熱化的程度。當!當!當!秦王宮殿響起了喪鐘,當政五十六年,老邁的秦昭王終於壽終正寢。弓時間是秦昭王五十六年(公元前251年),全國舉哀,鹹陽成了一片白色的海洋。秦宮內外都掛起了素幡和白燈籠,靈柩就停在大殿上,大殿內設了靈堂,靈桌上點著靈燭,青銅香爐,靈香繚繞,殿堂內外,跪滿了文武百官。太子安國君在祭悼先王後,將在靈柩旁即位。年逾花甲的安國君身著白袍,頭係素巾,率嫡子、長子及二十幾個公子立在左側,華陽夫人率眾嬪妃立在右側,文武重臣跪在殿+內外。秦王宮的國君喪禮間隅了將近八十年,秦昭王在位五十多年。祭禮開始,鼓樂齊鳴,安國君念了祭悼秦昭襄王的祭詞,頌揚他為政五十多年來,為秦國的繁榮富強、疆土的擴展,對六國的蠶食以及為日後兼並六國奠定了基礎雲雲。然後便是率眾向老國王的靈柩行叩頭跪禮。祭禮畢,鼓樂又鳴,安國君在老國王靈柩旁舉行了即位典禮。在“大王萬歲,萬萬歲”的叩拜聲中,太子安國君宣布即位。是為秦孝文王。一天,呂不韋坐在轎輿中聽到街旁有少女的哭求聲:“哪位好心人,救救我,卑女願賣身葬父。”呂不韋掀開簾子看去,隻見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披麻戴孝,頭上插著草,跪在街上,旁邊圍了許多人。呂不韋看了很感動,覺得這個小女子很有孝心,便讓停轎。呂不韋下了轎,走過去,這才見這姑娘衣服雖然破舊,頭發雖然零亂地散在臉上,但卻長得十分動人,一雙烏黑的淚眼楚楚動人,如雨打梨花。紅紅的桃腮,櫻桃般的嘴,……即使是哭容也十分妖嬈……呂不韋一怔,這姑娘可是個絕色,便上去扶起了她,問明原因後,呂不韋當即表示要收她為義女,並替她埋葬亡父。姑娘小名桃兒,並無大名,桃兒聽了萬分感激地向呂不韋拜了下去。“民女桃兒萬分感激大人,噢,不……感激父親……”“我兒快快請起。”於是呂不韋命人給桃兒的亡父買了棺木葬了,又把桃兒接到了府上。安國君即位後,年齡已大,身體狀況又不佳,立太子迫在眉睫。於是朝廷晦展開了以士倉為首的長子派,及以華陽夫人為首的嫡子派的最後決戰。一天,早朝秦孝文王坐在殿上,老臣士倉出班奏道:“啟稟大王,大王所言關於立太子一事,依老臣之見,長子子傒應立為太子。子傒為人賢德,品性仁義,受到臣民們的愛戴,太子人選菲他莫屬,請大王多加考慮。”長子派的一個大臣聽了出班奏道:“大王,士倉大人所言極是,子傒是長子,又無過錯,立幼不立長,恐怕不合祖製。”“是應該立子候為太子。”又有幾個大臣稟道。安國君的心有點矛盾了。一個嫡子派的大臣出列奏道:“大王,老臣以為太子應立子楚,子楚雖不是華陽夫人親生,但他已被華陽夫人立為嫡子,既然是嫡子,就應該不受長幼的約束。何況子楚被派到趙國,長期做人質,他為趙秦的關係已經做出了貢獻,可謂有功之臣,所以子楚當太子是理所當然之事。”幾個大臣立即出班幾乎同時稟道:“我等也認為應立子楚為太子。”秦孝文王一會兒看看這邊,一會兒聽聽那邊,心裡拿不定主意便宣布散朝。呂不韋得知消息,急壞了,心想決不能功虧一簣,決心背水一戰。便同子楚、陽泉君、華玉夫人一起去找了華陽夫人,五人在一起密商。呂不韋說:“現在我們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如果大王立子傒為太子,士倉為相,那我們全都完了。所以,我們一定要力挽狂瀾。大家出出主意,要怎樣才能扭轉局麵。”陽泉君說:“今天朝上兩邊爭執得很厲害,看來大王已經有點動搖了,我準備再去找幾位老臣說說。”華玉夫人很著急,她說:“大王這邊,還得妹妹再使點勁,我們這些人,隻有你最能接近大王。”華陽夫人歎了口氣說:“難啦!這次跟上次立嫡子不一樣,那次隻是父親認一個兒子,而現在是國君立太子,看來他雖然是國王,可不一定他一人說了算。”“那可怎麼辦呢?”子楚著急地看著呂不韋問。呂不韋沒有說話,他的心在滴血,他付出的實在太多,簡直可以說是傾儘家產,如果失敗了,他將一無所有。“殺了他。”陽泉君說。“什麼?你想殺了我父王?”子楚對他瞪大了眼。“沒有,沒有,他是說氣話。”呂不韋忙替陽泉君擋駕。不過,呂不韋想,必要時,是得殺了他……一個主意在呂不韋的心中想好了,他看了看四人說:“自古美人計最起作用……”華陽夫人聽了沉下臉來,呂不韋勸道:“王後不必顧忌,我的這一切計劃都是為了您能當穩王後,當上太後。現在,隻要王後幫我一個即可。”“說吧!要我幫你什麼忙?”“我新收了一個義女,年方十六,是個絕色,想請王後把她獻給大王,以後的一切就由我來安排。”華陽夫人聽了不高興地說:“不行,你是要讓我失寵嗎?”呂不韋搖搖頭,一臉嚴肅地說:“王後為什麼不想遠點?她隻是一個小姑娘,而您是王後,尤其是有嫡子的王後,就算她得寵也爭不過您。再說,大王現在是一國之君,後妃肯定要按禮製增加,如果讓大王寵愛我們的人,不是更有利嗎?”華陽夫人想了想,見彆無他法,隻得同意了。這天晚飯後,呂不韋在書齋裡撥瑟,聲音時而激昂,時而婉轉,桃兒在園中澆花,便駐足聽了起來,桃兒從琴瑟中聽出呂不韋一定有什麼憂愁事,便進屋去,問道:“父親莫非有什麼憂愁事?”呂不韋停下撥瑟,歎了一聲,說:“不錯,為父大禍即將臨頭。”桃兒聽了大驚,問:“啊!足何災禍?”呂不韋說:“不是天災,是人禍。”“那……父親,桃兒能幫您躲過這一劫嗎?”“也許能,也隻有你能幫助我。”桃兒當即向呂不韋跪了下去,泣道:“父親,您對我恩重如山,桃兒願為您度過難關,雖死無憾。”呂不韋十分感動,扶起了她說:“為父豈能讓你去死,為父是要選你為王妃,去大王麵前巧為周旋。”“讓我當王妃?”“是的。”“女兒遵命。”秦孝文王下朝回到後宮,見一個十分貌美的宮女向他跪迎,便望著她發怔。華陽夫人笑吟吟地過來說:“大王,她叫桃兒,是我給大王敬獻的美女。桃兒,今天你好好侍候大王。”說罷便回自己的寢宮去了。“啊,桃兒,多誘人的名字。”孝文王扶起了桃兒,呆呆地看著她。秦孝文王是個好淫樂的國君,見到如此妖嬈的美女簡直無法自已。桃兒緋紅了臉,低下頭去,孝文王捧起她的臉,驚呆了,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美的人,一雙含羞的杏眼嫵媚掠人,緋紅的桃腮水靈欲滴,啊!難怪叫桃兒……華陽夫人雖美豔無比,然而畢竟已是盛開將謝,這少女年僅十五六歲,恰似一朵含苞欲放的桃蕊,秦孝文王越看越愛,便一把將美人攬進懷裡抱進了寢宮,抱上了龍床……次日,華陽夫人過來請安,秦孝文王還在紗帳中摟著桃兒酣睡。華阻夫人等了半天,秦孝文王才起床。秦孝文王來到外屋對華陽夫人說:“王後真是太賢德了,寡人要重重賞你。”華陽夫人忙說:“隻要大王高興,以後我還可以給大王再獻美女,隻是大王得依我一樁。”“王後儘管說,彆說是一樁,就是一百樁寡人也答應你。”“臣妾請求大王立子楚為太子,隻要大王答應這一樁,今後要臣妾怎麼侍候您都行。”秦孝文王聽了一愣。華陽夫人見狀,便哽咽著說:“大王,看在我侍候您十多年的份上,您就答應了吧,讓我這個孤苦伶仃的人也有一點依托吧……”觸到心痛處,想到今後的日子,華陽夫人眼淚止不住湧了出來……秦孝文王見了頓生憐憫,畢竟十幾年的感情了,便擁著她勸道:“王後不必傷心,寡人答應你便是。”華陽夫人這才破涕為笑。次日秦孝文王為立太子一事升殿,儘管長子派與嫡子派鬥爭仍很劇烈,但由於秦孝文王堅持立子楚為太子,反對派也隻好奈何不得。士倉跪稟道:“請大王收回成令,太子不立長子,恐怕天下難服。”秦孝文王怒道:“不服的恐怕是你,子楚在趙國做了多年人質,功不可沒,立太子一事,寡人意已決,不必再爭議了,退朝。”士倉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歎道:“秦國恐怕將大權旁落矣。”呂不韋又鬆了一口氣,他的十年計劃終於又過了一個坎兒,,而且是一個大坎兒。自從子楚當了太子後,趙國才忽然想起了趙姬和政兒母子。於是趙王派人四處尋找,準備送他們回國,這樣也好同當了太子的子楚拉拉關係。這一天,趙姬母子正在田野裡摘野菜,忽見一群入朝他們走了來,為首的還有兩個官員。趙姬以為是要來抓他們,便把政兒拉過來,護在胸前,怒視著等他們過來。那些人走近後,沒想到為首的官員卻說:“趙夫人不用害怕,我等是受趙王之命來找你們的,總算找到你們了。”“找我們乾嗎?”“趙王吩咐要送你們回秦國了。”“回秦國?”趙姬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的。”為首的身著官袍的人又重複了一句:“送你們回秦國去,因為你的丈夫子楚已經當上秦國太子了。”“啊!”趙姬聽了竟激動得暈了過去……“母親、母親……”小政兒哭著叫喊了起來。趙姬醒過來後,流下了傷心的眼淚……兩輛馬車馳進了秦朝都城鹹陽,車上坐著趙姬母子倆,另一輛坐著趙國的兩個官員。車子進入鹹陽城的街道,小政兒掀開車簾,興奮地看去……啊!好繁華的街道,人們都穿著與趙國完全不同的服裝。啊!好大的王宮,比趙國的要雄偉得多。到了王宮,小政兒和母親被領著到了太子宮門前。太子子楚及呂不韋已從宮門內出來迎接。“父親。”小政兒高興地喊了一聲。“政兒,我的政兒,都長這麼高了。”子楚高興地撫摸著政兒的額頭,然後對趙姬深情地說:“你辛苦了。”呂不韋也說:“你受累了。”沒等他們問候完,趙姬早已淚如泉湧,多少辛酸湧上心頭,她什麼話也說不出來,隻是痛哭不止,傷心得幾乎暈了過去,子楚趕快把她扶住。進到廳堂後,子楚安慰她“夫人不必傷心了,苦日子已經過去了。”呂不韋也勸道:“很快你就要被封為太子妃了;你沒有白辛苦,應該高興才是。”趙姬瞪了呂不韋一眼,心想,都是你的生意經才把我害成這個樣子,早知道,當初就不該跟了你。呂不韋知道趙姬對他有怨氣,怪不早點接她母子過來,唉!她哪裡知道我們在這裡度過的是殺機四伏的日子。呂不韋目不轉睛地盯著政兒看,我的兒子終於長大了,子楚做了太子,小政兒是王孫了,唉,這一切是多麼不容易啊!呂不韋又把目光移向趙姬,隻見她哭得淚人兒似的,子楚正憐愛地替她擦眼淚,看著趙姬如梨花帶雨的淚麵,驚歎她六年的磨難居然還有如此姣好的容顏,不禁有點失落感,唉!呂不韋啊,你付出的太多了,絕色美人都屬於彆人的了,若再不把江山握在手,那我還是什麼男子漢!子楚已經把趙姬擁在懷裡,趙姬把淚麵貼在了子楚的臉上,她也想當著呂不韋的麵和子楚親熱些,讓這個薄情郎好好的後悔去吧!呂不韋隻得起身告辭回府去了。晚上,燭光下,子楚和趙姬久彆如新婚。倆人相擁著坐在床榻上,子楚雙手捧著趙姬的臉癡癡地看著,哦,六年不見,這容顏依舊是這樣的美,這樣的動人,竟勝過他所有的美妾。“夫人,你還是這樣的醉人……”子楚一麵呢喃地說著,一麵把她抱在懷裡拚命地吻著,六年了,雖然未在一起共患難,但也少不了夢寐縈懷,情戀異國。子楚一口氣吹滅了燈_把趙姬壓在丁身下,於是幾乎又重演了他第一次得到趙姬時那_夜的狂熱,那一夜的縱情……次日,秦孝文王及王後華陽夫人接見了趙姬母子。穿上太子妃服飾的趙姬越發美豔出眾,趙姬手牽著政兒隨著太子子楚進入內堂。他們一齊向國王及王後行了跪拜禮。“大王萬歲,萬萬歲!!”“免禮平身。”秦孝文王笑眯眯地喚道:“嬴政,過來,讓朕好好看看我的孫兒。”嬴政忙走了過去。“幾歲啦?”“八歲。”“哦,好八歲是個吉歲,是個吉歲。哈哈……”秦孝文王對政兒說:“以後要好好完成學業,就拜呂不韋為師吧,練騎射可與嶠兒一起。禮、樂、射、禦、書、數……都必須學會。”“是,祖父。”華陽夫人也把政兒叫過來,攬在懷裡,笑道:“看他一雙眼睛多明亮,就跟大人似的,比嶠兒還要帥氣,不愧是我們帝王的後代。”趙姬這才敢看了華陽夫人一眼,啊!好華麗的婦人,王後冠上飾滿珠寶不說,衣袍上也綴滿了明珠,從頭到腳碧光閃閃,不僅如此,這位王後還有一副豔麗動人的容貌,真是美麗和華貴雙絕。華陽夫人說:“子楚夫人辛苦了。”說時抬起眼皮看了看殿下的這位子楚夫人,啊!華陽夫人驚呆了:但見這婦人,服冠的華貴雖然遠不及我,但卻美貌非凡,這是一種不僅讓男入銷魂,就是女人也為之傾倒的美。美得像天上的彩霞一樣,讓人如醉如癡……“謝王後關切。”趙姬謝道。“噢噢,沒什麼,沒什麼。”聽到趙姬的話,華陽夫人才回過神來。“這幾年,你一人帶著政兒在趙國,聽說吃了不少苦,真難為你了,本來早就打算去接你們的,怎奈遇到國喪,政局又不穩,所以才拖延至今。”“哦,沒什麼……”趙姬哽咽了,一提往事,辛酸的淚又湧上了眼睛。“好啦,好啦,不要傷心了,圄來了就好,今天睦上,、特設宴為你母子倆洗塵,大家好好團聚一下。”秦孝文王安慰道。“謝大王,謝王後。”趙姬施禮謝過。傍晚,華陽夫人在寢宮正堂設宴為趙姬母子的到來接風,陽泉君夫婦、華玉夫人都來了,還有幾個大臣也來了。桌上擺滿了佳肴美酒。華陽夫人舉杯說:“為慶賀太子一家團聚,讓我們舉杯。”大家都高興地酌飲起來。華玉夫人向趙姬敬酒,讚道:“早就聽說太子妃美貌無比,今日見了,果然如同仙女下凡一般,真叫我大開眼界了。”趙姬忙起身答禮,並說:“夫人誇獎了。”酒過三巡,子楚的美妾們出來獻歌獻舞,趙姬才知道原來子楚已經有了十幾個美妾,心裡不禁湧上一股怨恨。華陽夫人一手擁著政兒,一手擁著嶠兒,趙姬才明白子楚和呂不韋逃回秦國後,子楚當年就要了兩房夫人,現在正坐在她的對麵,兒子成蟜隻比政兒小兩歲,長得十分可愛。成蟜的母親西晴夫人,過來給趙姬敬酒。“姐姐,請多關照。”趙姬見她長得柔美動人,心裡一酸,痛恨起子楚來,暗罵道:跟呂不韋一樣的薄情郎!但表麵上卻又裝著一臉笑容,舉杯與西晴夫人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