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風箏節(1 / 1)

這一場鬨劇無需寧至謙插手就結束了,譚雅的表現讓阮流箏刮目相看,她從不知道,譚雅還有這麼果斷大氣的一麵。她本想跟著譚雅去的,寧至謙拉住了她,搖頭。“讓她一個人待一下。”阮流箏被人一撞,回頭一看,隻見付母搶了卡跑了,江母則叫罵著火急火燎地追,各種汙穢的言語簡直不堪入耳。阮流箏嫌惡地皺了眉頭,歎息,“真是醜態百出。”“所以,嫁人選對一個靠譜的婆家是很重要的。”寧至謙道。她白了他一眼,“你意思是,你家很好?”“你覺得呢?”他反問。阮流箏沒心情跟他說這些,遠遠傳來的,還全是付母和江母的罵架聲,她皺眉,“真是替譚雅不值,錢乾嘛還回去!自己帶著個孩子,多辛苦。”他沒說話,隻是彆有深意的眼神看著她。她猛然想到自己當年離婚的時候也是一分錢沒要……女人,大概都是這麼傻的吧。“譚雅應該有她的想法,江成現在落到這步田地,她心裡多少還是有不忍,畢竟是她托付過終生的人,把錢留給江成,她心裡也安一些。”他這麼跟她解釋。“走吧。”他道。“流箏!流箏!”病房裡卻突然傳來了喊聲,江成叫她乾什麼?她詫異地看看寧至謙。“流箏,我知道你在外麵!你進來!”阮流箏想了想,進去了,寧至謙也緊跟著進門。江成顧忌地看了眼寧至謙,有些遲疑,但阮流箏明顯把不耐煩些在臉上,他也不敢有過多要求,開始哀求她,“流箏,你跟雅雅玩得好,你幫我把雅雅叫來行嗎?”阮流箏覺得自己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你也說了我是譚雅的朋友,憑什麼幫你叫她?”“你要為她著想啊!夫妻還是原配的好,不是嗎?她都快三十歲了,離了婚又帶著個孩子,還能找到好老公?隻能嫁歪瓜裂棗了!”阮流箏簡直大跌眼鏡,冷笑問,“江成,我看你還不如歪瓜裂棗呢!”江成以為她是說自己身體,“醫生說了,隻要照顧得好,也不是沒有站不起來的可能,雅雅那麼能乾,又是護士,怎麼會照顧不好呢?再說了,我再怎麼不濟,也是孩子的爸爸,還有誰比我對孩子更好?”“是啊,你對孩子好,所以把發高燒的孩子扔下去尋歡作樂!你可真是上天入地第一好爸爸!”阮流箏簡直聽不下去了,轉身就要走。江成卻偏偏伸手來拽她,“流箏,流箏,彆走,我承認,我讓雅雅傷心了,可是,那也不全是我的錯啊!”阮流箏一聽倒是來了興致,“那你說是誰的錯?”江成沉默了一會兒,“雅雅有錯啊,跟她結婚這麼久,她月月年年三班倒,我需要她的時候她在值班,兒子需要她的時候她也在值班,我結婚和沒結婚有什麼區彆?娶個老婆還得我帶孩子,我的辛苦和委屈誰知道?”阮流箏慶幸自己沒有心臟病沒有高血壓,否則她今天一定躺地上了……“依著你說,那譚雅該怎麼辦?譚雅辭職你養著,她專門伺候你,你有這本事嗎?”她的肺快要氣炸了。江成沒話可說了,遲疑了一瞬,“算了,過去的事我也不想說了。現在我也想明白了,我跟她原配夫妻,夫妻哪有隔夜仇嘛,我心裡還是偏向於雅雅的,隻要她好好和我過,我以後不會再嫌棄她工作不好了,我會和付小慧斷絕關係……”江成還在喋喋不休地講,阮流箏已經忍無可忍了,氣得全身發抖,寧至謙攬住她肩膀,將她連拖帶拽地給拉了出去。走廊上,她氣得用力甩開他的手,“你拉我乾什麼?老子恨不得一刀結果了他!”“你是女人!稱什麼老子?”她正在氣頭上,一氣頂撞回去,“你跟那個人渣一夥的嗎?幫著他?”“我哪有幫著他了?這麼個人渣你在那浪費什麼時間?”他來拉她胳膊。她一把甩開了,“氣死我了!所以說男人全是混蛋這話真沒錯!難怪薛緯霖說男人都賤!女人掏心掏肺地對他好,他全當垃圾嫌棄!等不要他了,又腆著臉來上趕著求!不是賤是什麼?”“喂……”這話聽著,怎麼一語好幾關?“喂什麼喂?”她眼一橫,“你也一樣!我跟你離婚真是太對了!我也是月月年年要值晚班的!深更半夜不回家的!娶我們這樣的,結婚了和不結婚沒什麼區彆!孩子也沒人帶!”本要走了,怒氣未消,回頭又說了一句,“還有,你倒是有本事養得起全職太太的,你趕緊找一個養著去吧!”說完,這才咚咚咚地走了。寧至謙看著她的背影,這槍躺的……這就是女人嗎?如果是,這個女人倒是真的越來越像女人了……阮流箏還是去找了譚雅,在兒科病房門口看見譚雅的瞬間就想掉淚,這是譚雅人生中迄今為止最難的時候,可譚雅卻連難過的時間都沒有,孩子還等著她照顧呢,請假又隻請到今天,明天還要照常工作,短短幾天,本就瘦小的譚雅又瘦了一大圈。她不敢進去找譚雅說話了,怕自己忍不住難過反而讓譚雅更加傷心,默默地回去,用手機給譚雅發了條短信:譚雅,記住,我們在你身後,任何需要我們的時候,我們都在。譚雅很快回複:謝謝,我不會讓你們失望。這句話總算讓阮流箏放了心。本是春暖花開啊……一身疲憊回到家又已經天黑了,寧至謙送她到家門口。每天匆匆忙忙,什麼時候門口的玉蘭花開了她都不知道,不經意看見,才發現已經花朵滿枝了。寧至謙每天要來看一下阮建忠,她已經習慣了,默默和他進家門。剛進去,就聽見裡麵傳來阮建忠的笑聲,很是開心。不管怎樣,術後的爸爸能這麼開懷,阮流箏心中總算頗為安慰,也讓這幾疲乏的心,多了些力氣。“爸爸!什麼事這麼開心呢?”她走進。隻見客廳裡,薛緯霖正蹲在地上紮一隻大風箏。“這乾什麼呀?”她好奇地問。薛緯霖抬頭一笑,“這周周末啊,我跟我們小區業主代表們一起策劃了一個小區風箏節,放風箏比賽,阮叔叔很有興趣,你名字裡又有個箏字,所以我給阮叔叔紮個風箏。”“你還會紮風箏?”阮流箏實在覺得驚奇。薛緯霖笑道,“玩樂這些事,我都擅長。”說完,又低頭紮風箏去了,“裴姨說,她生你之前那天晚上夢到一隻風箏,就是鳳凰形狀的,身體金黃,尾巴是五彩的,所以,我就照著裴姨說的給做了,裴姨,您看是不是這樣的。”裴素芬看了眼寧至謙,點點頭,“是……是的。”“流箏,這周你休息嗎?”薛緯霖問。她點點頭,“是休息。”寧至謙跟在她身後,沒說什麼,直接跟阮建忠打招呼,並且一如既往,查看特護記下來的一天的記錄。阮家的飯,一向都很晚,等阮流箏的緣故。不過,寧至謙沒有留下來吃飯,給阮建忠檢查完就要走,裴素芬見留不住,將他喜歡吃的菜一整盤打包給他,讓阮流箏送出去。阮流箏拿起筷子吃了幾大塊,抱怨,“媽,我也愛吃啊!”“快去快去,傻丫頭!”裴素芬催促。阮流箏隻好抱出去了,追著夜色中他的背影,“給你的!”他回過身來,隔著碗蓋都能聞到香味了,“你不是也喜歡吃嗎?”“我媽偏心你又不是不知道,真不知道你又給我媽灌了什麼迷魂湯,她又開始偏心你了。”她偷偷打開碗蓋一看,肚子真餓啊!他看了看房子周圍開得熱鬨的杏花玉蘭,“不知不覺就暖和起來了,真是放風箏的好天氣,可惜啊……”“可惜什麼?”她有加班嗎?她沒想起啊,他不提這風箏節還好了,這麼一提,聞著這滿園花香,還真的有點憧憬了,話說自從入了醫生這一行,已經很久沒有休閒活動了。“你忘了嗎?周末門診坐診啊!”“……”不對啊!“是你的專家門診!跟我有關係?”“老師門診,你學生不跟著學?”“……丁意媛也去嗎?”她絕不是拉個人墊背,真的。“當然。”“……”她無話可說,突然腦中亮光一閃,“你周末兩天都是下午門診啊!”他從她手裡把碗端了過來,走了。她手空空的伸著,好一瞬才明白過來。連續幾天,小區裡風箏節籌備得熱熱鬨鬨,醫院裡譚雅的事也鬨得熱熱鬨鬨,現在全院都知道神外有個護士,老公和小三出了車禍都住在醫院裡,而且還每隔三小時這三家人就要打一次……誰勝誰負,現在還看不出來,不過,譚雅已經正常上班了,清瘦了些,也沒有以前愛笑,但精神總算不錯。阮流箏知道,譚雅是鐵了心要走出來的。然而,婚姻這種事,卻不是三言兩語就能撇清,尤其如果一方非要纏著,就跟黏了隻鼻涕蟲一樣,怎麼都甩不脫。沒想到的是,江成的媽媽居然還有臉去找院領導,說譚雅嫌棄車禍身殘的丈夫,要跟丈夫離婚,作為醫務人員,怎麼可以這麼沒有道德。院領導也找譚雅談了話,但是沒給她太多壓力,江母見此路不同,又另劈奇葩途徑,竟在科室裡賣可憐,不管遇到病人還是家屬,逢人就說自己兒子如何如何可憐,譚雅如何如何沒有良心。阮流箏覺得人一旦不要臉也真是百事可為了,難道就不覺得她自己兒子也丟臉了嗎?譚雅冷笑,“如果要臉還會做出苟且之事嗎?聽說那個小三家裡也不是好惹的,拿著卡逼著江成要密碼,如果不給,就要將江成徹底打廢,還跑去江家搶財產了,江成媽的首飾都被拿走了。”“啊?這麼彪悍?江家不報警?他們也不是善茬啊!”阮流箏奇怪地問。“好像江成寫了賠償協議吧,我搞不清,也不想再弄清了,就當看戲吧。”譚雅道。可是,譚雅也低估了江家不要臉的程度。江母居然跑到護士辦公室門口跪下了,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求,“雅雅,媽求求你,不要拋棄江成啊!媽已經是一腳踏進棺材的人了,怕是陪不了江成多久,你跟江成到底是夫妻啊,媽隻求你不要不管江成,哪怕你在外麵隨便找男人,我們都沒有意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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