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鄭星望目呲欲裂,狂叫了一聲。“舅舅、舅舅他……嗚……”姬勝情又靠在錢不離懷中大哭起來。“和你這種廢物真是懶得多說!”錢不離對程達使了個眼色:“彆在管他,給他吃、給他喝,但就是不能讓他出這個房間,他願意自殺也由得他自殺,反正世界上這種廢物有的是,活著不多他一個,死了也不少他一個!”既然鄭星望已經知道了自己家族的悲劇,錢不離知道他再不會輕易求死了。可惜現在鄭星望的情緒太激動,還有傷在身,和他講道理也是講不清楚的,等過上幾天再說吧。錢不離拉著姬勝情的手,竟自駐著拐杖向門外走去,姬勝情幽幽的回頭看了鄭星望一眼,沒有說話,順從地跟著錢不離走了出去。剛才錢不離說的話她也聽在耳中,鄭星望置鄭家的慘劇而不顧,竟然跑到福州來刺殺錢不離,她對她這個二哥著實感到失望。“回來!錢不離!你給我回來……”鄭星望的狂叫聲從後麵響起:“給老子說清楚!你給我回來……”錢不離沒心情理會身後的叫聲,他輕籲了口氣:“程達,告訴弟兄們,如果他鬨的太凶的話,就告訴他,想為他自己的父親報仇,先老老實實把自己的傷養好再說!”“遵命,大人。”程達點了點頭。“還有,派人去請賈天祥伯爵馬上來一趟,有大事要商量。”“是,大人。”程達叫過來兩個親衛,低聲囑咐兩句,那兩個親衛急行著穿過圓門,向遠方走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的柯麗乖巧地走了上來,攙扶住錢不離的胳膊,一行人緩緩穿過圓門。回到了錢不離的房間。沒多大一會。賈天祥就急急的趕來了,親衛口中的大事把他嚇得不輕,他以為又發生了什麼對福州不利的大事呢。錢不離開門見山地說道:“伯爵大人,在你的印象裡,百裡克誠是個什麼樣地人?”錢不離急於解開自己心中地迷團,顧不上客氣了。賈天祥一愣,沉吟了片刻答道:“您叫我怎麼回答呢……不是一句話兩句話就能說清楚的,這個人個性奸猾又有些迂腐。自以為清高卻又像牆頭草一樣、沒有執著的信念,為政倒是一個得力的能臣,不過為軍麼……他可決不是統領大人的對手。”錢不離緩緩地把刺客的身份,和他自己的猜測都說了出來,還有他推斷地最壞的後果,姬勝情在一邊聽的臉色發白,而賈天祥思索了一會。斷然說道:“這種詭計絕不是百裡克誠能策劃出來的!主使者一定另有其人!”“這就是我最頭疼的地方,這個主使者是誰?”錢不離歎道:“站在明處的對手我不害怕,我可以從他的性格、身份上著手,尋找克製他地辦法。最起碼不會象現在這麼被動。”賈天祥想了一會,不確定地說:“是……王後吧?那個女人一向陰險狠辣,我看整個計劃都是她一手策劃的。”“好可怕的女人!”錢不離苦笑著搖搖頭:“你能確定是王後?”這次能不落入對方地圈套靠的全是運氣,如果蔣維喬不是一個對毒術特彆有心得的醫生。鄭星望的死被傳揚出去之後,他和鄭星朗之間地隔閡將不可避免的產生,就算鄭星朗沒有表現出敵意,他錢不離也不可能再對鄭星朗放心了,一定會想方設法削弱鄭星朗的權柄,一個搞不好,結果是不堪設想的。“我……不敢肯定是她。”賈天祥猶疑著說道:“如果不是王後的話,統領大人。您有沒有具體的對策?”“我們暫時還能占據上風。”錢不離想了想:“現在我的死訊已經傳了出去,我想他們下一步應該是派人和鄭星朗接觸了,派人暗中去和鄭星朗接洽,把這裡發生的事情都原原本本地告訴他,讓鄭星朗去和對方周旋。”“我們這裡再派出信使,故意傳書招回鄭星朗,把聲勢搞大點,而鄭星朗則做出一副滿懷戒心的樣子,就是不奉招,我想他們會上當的!”“通知前線浮梁的第四團,暫時停止搶掠輜重,孟鐵頭的第三團、小的第六團脫離毒|龍旅的防線,後退幾十裡單獨立營,擺出觀看風向的姿態,哼哼!現在的福州已經群龍無首、人心惶惶了,我等著他們自己跳出來!”賈天祥沉吟半晌,歎道:“好一手將計就計!”“如果那背後的主使者在福州,我的將計就計未必能瞞得過他。”現在的錢不離極度重視那個潛藏在暗中的對手:“單憑一個百裡克誠,他沒辦法看透其中的玄機!”錢不離和賈天祥在此刻還沒有把姬勝烈考慮進去,在他們眼中,姬勝烈不過是一團扶不上牆的爛泥而已,其實這不怪錢不離大意,而是姬勝烈的偽裝太好了,錢不離綜合各路彙總的情報,情報中的姬勝烈隻是一個無所事事的花|花|公|子。“統領大人的意思是說……如果他們識破了你的計劃,那個人就一定在福州?”賈天祥若有所悟地問道。“不錯,到時候我會命令大軍爭取在最快的時間內全殲百裡克誠的軍隊,我看他能往哪裡逃!”錢不離惡狠狠地說道。“統領大人以前不是說過麼,爭取和百裡克誠多對峙一段時間,給福州恢複元氣的機會,這麼做的話……福州很難抵擋第二輪攻勢的!”“世界上沒有一成不變的計劃,其實在夾脊關失守之後,我們就有悔棋的資格了!”錢不離冷笑一聲:“我之所以堅持原來的計劃,是因為劄木合大軍闖進夾脊關之後,必然會肆虐中原,逼得內閣、軍部決定兩線做戰的話,最後的結果隻能是動搖姬周國的根基,我不想要一個千瘡百孔的姬周國!”賈天祥沉思起來。“我最怕的不過是姬周國的四大軍團,可他們早就被派去對付劄木合了吧!原本我是為了大局著想,可偏偏有人想把毒手伸進福州……哼!”錢不離冷聲說道:“既然如此,也就彆怪我小人了,殲滅了百裡克誠所部之後,我就要出兵宜州,搶占地盤!我倒要看看軍部能不能抽出大軍來阻攔我!”賈天祥苦笑道:“統領大人,我明白您原來的苦心了,可是如果真的派兵進入宜州,對姬周國來說豈不是雪上加霜?您還有沒有彆的對策?”“這是最好的對策!前些日子不是讓你派人去宜州、洪州散播我們要北上抗寇的傳言了麼?隻要我們占住了理字,就占住了民心!”錢不離搖頭道:“原本我以為他們故意耽誤軍機、迫使夾脊關失陷,是一個蠢材為了一己之私所策劃的陰謀,可他們有王後那等女人坐鎮,這件事就沒有那麼簡單了!我們縮在福州,不但回旋的餘地小,而且消息閉塞,對我們太不利了,倒不如跳出福州去!”賈天祥思考了片刻,歎道:“軍事上的事我不懂,就由您來策劃吧!不過請您放心,我會為殿下看好家的。”錢不離笑著點點頭:“我已經讓方老生征集福州府內所有的馬車,會有貴族找到你頭上述苦的,這方麵的事我遠不如你,我隻會嚇唬人,還是由你去安撫他們吧。”“沒問題。”賈天祥站了起來:“統領大人,如果您真的決定出兵宜州的話,希望您考慮一下補給情況,不要浪費太大的人力。”“我已經想好了,這一次我們是輕騎出動,我隻帶杜兵本部和一部夾脊關的騎兵,毒|龍旅要留下來防守福州,補給我會就地解決,不是說宜州非常富饒麼?我想他們能負擔得起的。”賈天祥愣了愣,富有政治經驗的他馬上就明白了錢不離的用意,帶著一部分夾脊關的騎兵?這是錢不離準備分化鄭星朗兵馬的信號,也是一種試探,這個理由很充分,由不得鄭星朗拒絕!不過賈天祥明白是明白,但他不能說出去,政治這種東西心知肚明即可,何況錢不離提早就把事情告訴他,是一種信任的表示,賈天祥微歎了口氣,點點頭,走出了錢不離的房間。姬勝情已經憋了很久,看到賈天祥離開了,她連忙拉住錢不離的手,柔聲說道:“不離,二哥他……你不要在為難他了,好不好?”“你放心吧,我怎麼會為難他呢?隻要他的情緒穩定下來,我會把前因後果都告訴他的,不過……我這一箭算是白挨了了!”錢不離充滿“委屈”地說道。姬勝情內疚地看了錢不離一眼,輕輕靠在了錢不離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