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一章 生死瞬間(1 / 1)

帝國狂瀾 撞破南牆 2424 字 22天前

手中端著碧綠色猶如玉石般精美的茶杯,杯中蒸騰著清香的霧氣,盤旋著飄上來,極品的茶香就是與眾不同,嗅上一口能給人帶來中心曠神怡的感覺。鄭星望輕輕的、緩緩地咽下一口茶水,一個以修煉武技為畢生目標的人本是不在意享受的,一個貪圖享受的人也達不到武技的巔峰!不過鄭星望自知死期將近,所謂的目標也將化成虛無,所以他想在最後的時間內享受一些平時沒有享受到的東西,他的心很平靜,手也很穩,直到遠處突然傳來一陣馬蹄聲之時,他的手才輕微的顫動了一下。鄭星望靠向窗邊,伸手把已經上好了箭矢的腳踏弩拽了過來,臉上帶著副輕鬆寫意的樣子向下望去,正看到一隊騎兵從遠處飛馳而來,當先有四個騎兵開路,他們手中的馬鞭憑空抽動,發出劈啪的脆響,口中在大叫著:“火急軍情,閒人回避!閒人回避……”遠遠聽到喊聲的行人連忙退到街邊站好,如果被這些報急的軍兵撞到了,不但官司沒地方打,搞不好還要被充做奸細關押起來,就算被撞死了也是白撞,誰會和自己的性命過不去呢。鄭星望遠遠看過去,心中又是一跳,後麵的騎兵隊中當先的一人是個沒有穿戴鎧甲的年輕人,麵目還算得上是英俊,尤其是兩道飛挑入鬢的銀白色長眉,更是給他憑添了幾分英氣,這個人就是錢不離了!鄭星望要殺人,當然會知道被殺者的特征,銀白色長眉正是錢不離獨一無二的招牌!鄭星望輕輕的把腳踏弩放在窗沿上,隻露出一點,還被自己左手的長袍蓋住,一般人是看不出有什麼不妥的。鄭星望的心平靜下來,他甚至有種解脫了的感覺,唯一內疚的是,遠在夾脊關的父親還不知道自己正走上死路吧?如果父親知道了今天的事,他會不會悲傷難過?還是對自己的不孝憤怒失望?不過父親啊……孩兒真是活不下去了!如果不能為紅玉報仇雪恨,我還有什麼臉麵在這個世界上活下去啊!鄭星望眼看著那錢不離越來越近,他心頭湧上了一個想法,他想看看對方絕望痛苦的樣子,就是這個魔鬼讓無數的百姓為之絕望,今天就讓我鄭星望代替上天還你一個報應吧!鄭星望的長袍挪開,腳踏弩上的望山把錢不離的身影牢牢的定在圈內,他笑著喝道:“嗨!!”錢不離心情很是焦慮,就在回福州府的路上,他再次遇到了信使,在信使出發的時候,姬勝情公主已經兩天沒有吃飯了,隻喝了一杯茶水,她也在床上整整躺了兩天。每想到這點,錢不離的心就難受,這個丫頭是怎麼了?錢不離是個重感情的人,他輕易不會喜歡上一個女孩,不過姬勝情在他麵前毫無保留的嬌憨,讓錢不離在內疚之餘也逐漸的喜歡上了她,就算不從政局上著想,錢不離也不想看到姬勝情如此折磨自己。不會是我說姬若發命不久矣的消息被她知道了吧?錢不離心中打了個突,就在這時,他聽到身側上方傳來了一聲:“嗨!”與此同時,錢不離心頭驀然湧上一股寒意。不及多想,錢不離一向是個相信直覺的人,自從他跟隨爺爺練習古武以來,雖然不能象影片中的大俠一樣一個人對付幾十個人,但直覺變得異常敏銳,從沒出現過錯誤!錢不離飛身而起,向另一側跳去,身在半空中,他抬起頭向上方觀看,看到了一雙充滿了驚訝的眼睛,顯然對方想不到錢不離會做出這種反應。對麵的鄭星望眼見錢不離就要跳到戰馬的側麵,來不及多想,手指一扣,弩箭以肉眼難以企及的速度激射而出。錢不離完全靠本能彎曲身體,隻聽“咄”地一聲,隨即感到大腿一痛,身不由己的滾落在地上,因為加速度的關係,象一根稻草一樣跟頭把勢的向前翻去,而他跨下的戰馬慘嘶一聲,猛的躍了一步,正好壓在了錢不離身上。後側的程達眼睛都快要瞪出來了,他隻看見統領大人突然跳離了馬鞍,接著就看到馬背上就飆出了一團血霧,然後就看到統領大人象顆石子一樣往前滾,戰馬最後又倒在統領大人的身上,有刺客!!程達用最快的速度摘下長弓,雙眼一掃,就看到了旁邊茶樓上的鄭星望,他來不及瞄準,抬手就是一箭,箭矢如流星般飛去,對方聽到弓弦的響聲,下意識的向後閃了一下,箭矢刮過對方的眼角,程達看到那人捂著眼睛向後栽倒。“保護統領!”程達大喝一聲,從戰馬上飛身跳了下來,就地打了個滾,向茶樓衝去。他的肺都快要氣炸了,從上次統領大人遇刺之後,他加倍小心、日夜陪伴在統領大人身側,可今天還是遭遇不測!難道我程達真的就這麼無能麼?!程達身後的親衛們紛紛滾到馬下,不顧一切的向錢不離衝去,可就在這時,三個躲在一邊平民樣的人突然抽出了匕首,向地上的錢不離衝去。錢不離今天算是倒了大黴,大腿上受傷不說,還摔了個七葷八素,最後戰馬還砸在自己身上,把他砸得幾乎要噴出血來,錢不離強自維持著一線清醒,他知道在危急關頭如果真的昏迷過去,也許就再也沒機會清醒了!他拚命扭動了幾下,鑽出了半個身體,而就在這時,他看到幾個“倒立”的人影向自己衝來。錢不離想都不想,抽出腰間的手槍,槍柄輕輕一磕,一抬手,砰!!當中那條人影的頭蓋骨就被威力巨大的彈頭掀飛了,那人影被子彈強大的力量衝得雙腳離地,接著又一個倒栽蔥,栽回到地麵上。沒有經受過正規訓練的人是很難承受巨大的槍聲的,錢不離的親衛們還好,隻是怔了一下,旋即又撲了上去,天威將軍天威之力的傳說他們已經聽過無數次了,他們心裡有準備。而那兩個剩下的刺客都被震得目瞪口呆,沒等他們反應過來,砰!!又是一聲槍響,左側的刺客捂著自己胸前噴湧的血泉騰騰騰連著倒退了數步,無力的仰倒在地上。剩下的刺客本就被震呆了,這一聲槍響讓他驚上受驚,手中的匕首竟然跌落在地上,還沒等他做出相應的動作,兩把橫飛過來的長劍擊到了他的身上,一把是劍柄擊中了他,沒能造成傷害,另一把長劍則在他肩膀上掃了一條血痕,不過傷勢並不重。那刺客彎下腰拾取自己的匕首,砰!!他的腦袋象塊爛西瓜一樣就被炸開了,剩下半個頭的身體無力的向前一栽,挺倒在地,以雙膝和半個頭為支點,他的身體形成了一條詭異的弧形,接著抖了一下,就再也不動了。錢不離的親衛們一擁而上,站成了一個圓圈,把錢不離護在內側,警惕地觀察著四周的情況,其中兩個親衛抬起死馬,把錢不離拉了出來。由於劇痛和失血,錢不離的臉色變得無比蒼白,就算比起傳說中的小白臉,也是不遑多讓了。他靠在一個親衛的懷中,看向自己的大腿,那一支箭矢竟然射過馬的身體射中了自己的大腿,也不知道是在剛才的翻滾中碰的,還是那兩個親衛太粗心,反正現在箭矢已經脫落了,但在腿上豁出了一道深深的傷口,幸虧箭矢穿過馬身之後,已經無力了,入肉不太深,要不然憑這個世界的醫療手段,自己的腿應該廢掉了,錢不離不由感到一陣陣後怕。黑黝黝的箭矢靜靜的橫在地上,箭頭處還有一團血肉模糊的東西,這是……老子的肉吧?!錢不離咬著牙喝道:“把我腿綁起來!在這裡綁!”錢不離用手指著自己的大腿。雖然傷口不深,但口子太大了,血流得過多一樣會死人的,錢不離可不想出師未捷身先死!此刻程達拖著一個生死不知的人從茶樓中走了出來,那人就算沒死也受了不輕的傷,因為在他被拖過的路上,留下了一道濃濃的血痕。程達臉色鐵青,腰側有傷痕,那是對方的一把匕首留下的印記,程達拋下手中生死不知的人,大步走到錢不離身側,看到錢不離那蒼白得近乎透明的臉色,這條鐵漢竟然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狠狠的打了自己一個耳光,用顫抖的聲音說道:“大人……都怪小人無能!請大人責罰我吧!”“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再說要怪也隻能怪我太大意,和你無關!”錢不離雖受了傷,但神智卻是出奇的冷靜,他輕聲道:“等一下我會暈死過去,然後你們大聲呼喊,懂麼?”不管這件事情是誰在背後策劃的,用意不過是讓他錢不離死,那他何妨死上一次,合了對方的心願,對方才會在確定消息之後迫不及待的跳出來!“快點送我回府,要不然老子可真要死了。”錢不離輕聲吐出最後一句話,合上雙眼,“昏迷”過去。“大人!”“統領大人!!”錢不離的親衛們哭喊起來,他們無需作假,眼見統領大人傷成這個樣子,他們一個比一個難過,眼淚很自然地流了出來。姬勝情呆呆地躺在床上,無神的目光看著床幔上的鳳凰,默默無語,剛才她聽到了三聲脆響,不過槍聲傳到這裡時,已經很小了,姬勝情以為是外邊的侍女在玩鬨,一點沒往心裡去,她要想的事情多著呢。門砰地一下被人撞開了,柯麗上氣不接下氣的衝了進來:“殿下,他回來了,他……統領大人回來了!”“我知道了,你出去吧。”姬勝情漫應一聲,竟自看著床幔上的鳳凰。“可……殿下,他……他死了!!”柯麗語不驚人誓不休地喊出一句。“我知道了,你快點……”姬勝情騰地一下坐了起來,一把拽下床幔:“你……你說什麼?”“他……他要死了。”柯麗這才在“他”的後麵補上了一個“要”字。“誰要死了??”姬勝情的聲音顫抖起來。“統領大人要死了!”柯麗的聲音也在顫抖。姬勝情呆呆地坐在床上,一動不動,就在柯麗感覺姬勝情的反應奇怪,想補充幾句的時候,姬勝情突然一躍而起,象頭母豹一般衝了過來,一把就把擋路的柯麗推了個跟頭,然後竟自衝向了門外。柯麗知道此刻的情勢急迫,強忍著將要奪眶而出的淚水,翻身爬了起來,追在姬勝情身後:“殿下、殿下,不是那裡,是左麵,您跑錯了!”錢不離確實是“要死了”,馬血人血把他整個身體染得像血人一般,唯獨臉色顯得異常蒼白,任誰在此刻看到錢不離,都能感應到錢不離的生命好似正在一點一絲的離他而去。“去找醫生!馬上去找醫生!!”賈天祥下巴上的胡須在不停的顫抖著,做為政壇上的老手,卻為了一份隱澀難言的感情,把賈家的未來寄托在劣勢的姬勝情身上,他本來做好了最快的打算。而錢不離地出現在他的心中點燃了希望的火焰,他相信以錢不離的能力,一定會幫助姬勝情披荊斬棘、直達最後的目標!此刻看到福州真正的主心骨昏迷不醒的樣子,賈天祥的心亂成了一團,如果錢不離死了,還有誰能挑起大梁呢?沒有,再沒有人了,福州將走向絕境!“不離!!!”一條天藍色的人影從角門跑了出來,正是姬勝情,她衝了過來,連踢帶打推開錢不離的親衛,正看到血人一樣的錢不離,姬勝情愣了愣,從嗓子中擠出一聲尖利的哭嚎,旋即雙眼翻白,身體軟軟的倒在了地上。錢不離的手微微動了動,程達連忙對賈天祥說道:“伯爵大人,馬上找個安靜的地方給大人治傷吧,要不然……大人真的要不行了。”“哦、哦?你是說他還能救過來?”賈天祥連連點頭:“這邊走,就回統領大人的房間吧!來……我給你們帶路。”賈天祥心已經亂了,程達眾人是錢不離的親衛,還能不知道錢不離房間在哪裡麼?眾人忙亂著來到錢不離的房間,昏迷的姬勝情也被隨後趕到的柯麗招呼一群侍女抬了過來,沒有人敢想像,如果姬勝情醒來之後看不到錢不離會引發什麼,還是讓他們在一起吧。眾親衛把錢不離抬到他自己的床上,侍女們則把姬勝情放到了裡麵,隨後程達命令親衛把所有無關的人都趕了出去,他本來是想把柯麗也趕走的,誰知那小丫頭抓著姬勝情的手哭喊著就是不放,最後引得賈天祥也開口說話了,程達看到錢不離沒有做出暗示,才無奈的留下了柯麗。“大人,人都走乾淨了!”在賈天祥無比詫異的目光中,程達單膝跪倒在錢不離身邊,輕聲說道,眾親衛已經把房前房後團團圍住,就算是一隻蒼蠅也彆想飛進來。“我沒事的。”錢不離睜開眼睛衝著賈天祥笑了一笑,旋即轉向柯麗:“不過如果你再壓著我的腿,我就有事了!”柯麗拽著姬勝情的胳膊縮在床角,她的一隻腳搭在錢不離的腿上,雖然搭得不是受傷的腿,但她每動彈一下,都能讓錢不離感到痛楚。錢不離的外傷隻有一處,不過他跟頭把勢的滾出老遠,最後還被戰馬砸了一下,渾身的肌肉無處不酸、無處不痛。賈天祥吃驚地看著錢不離,半晌才長長鬆了一口氣,身體一晃,差點栽倒,賈天祥畢竟是個老人了,可經不起精神上過於劇烈的波動,程達連忙拿過一張椅子,扶著賈天祥坐了下去。另一邊的柯麗驚訝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一雙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錢不離,隨後用小手拍了拍自己的前胸,臉上露出了喜不自禁的顏色,看起來她真心的為錢不離不是“要死了”而高興。“看樣子你還真的舍不得我死啊?”錢不離笑著逗了柯麗一句。“才不,你是壞蛋!”柯麗放下了姬勝情的胳膊,向床裡縮了一下。“那你是願意看到我死?”柯麗歪著小腦袋很認真的想了想,沒等她說話,賈天祥在一邊接道:“統領大人在此刻居然還有閒心調戲殿下的侍女,看樣子您的身體真的是沒事了,不過……您應該給我一個解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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