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五章 強援還是強敵?(1 / 1)

帝國狂瀾 撞破南牆 2538 字 22天前

天剛蒙蒙亮的時候,錢不離便從夢中醒來,他先呆呆地看了筆記本一會,然後小心的把筆記本放回到箱子裡。錢不離不再感到孤單了,在這之前雖然他的地位日益鞏固,可惜權勢無法緩解他的孤獨,一眾忠心耿耿的屬下,算得上是忘年交的賈天祥,親密關係升華到隻差最後一步的姬勝情,這所有的人,錢不離可以信任他們,但不能任由他們了解自己,因為有很多東西是他怎麼解釋也解釋不清的。唯一的知音,也許,隻有那個妖魂!錢不離回過看了看床頭的箱子,緩步走出門外,在門外侍立了一夜的程達連忙迎了上來,錢不離輕聲說道:“從今天開始,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進入我的房間,如果有擅自闖入者,格殺勿論!”程達一愣:“大人,如果是柯藍、柯麗來打掃房間呢?”“誰也不能進去!”“遵命,大人!”錢不離看了看程達的臉色:“程達,你一夜沒睡吧?不用那麼小心的,快去休息吧。”程達低下頭:“大人,小心些總是好的。”錢不離有些感動地笑了笑,剛想說話,從府門的方向,隱隱傳來了一陣吵雜聲,錢不離擺擺手,示意程達去休息,他帶著幾個親衛向著府門的方向走去,走了不遠,就遇到了急匆匆趕過來的杜兵。“大人,任帥有加急密信!”杜兵湊到錢不離近前,輕聲說道,接著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紅色的信封,信封上麵畫著三對互相交叉的長劍。錢不離的眉毛挑了挑,接過信封,撕開封口,掏出了裡麵的密信。和錢不離預料的一樣,確實發生了讓人難以置信的事情,夾脊關大將鄭朔的公子鄭星朗,帶著五千精銳騎兵,通過了南嶺棧道,趕到盧陵縣境內,而且他們還帶著將近千名的家眷同行。任帥在夾脊關服過役,他可以確認來的確實是夾脊關的大軍,不過身為錢不離最為倚重的步兵大將,任帥沒有簡單的處理這件意外的大事。任帥先找了合理的借口拖延了一會,等分路派出去數十個加急信使之後,任帥帶著隊伍後退幾十裡,把自己的營地讓了出來,同時派人聯絡上孫宗,讓孫宗隨時準備接應。如果鄭星朗一行帶著惡意,他可以用一部分步兵強行阻住關隘,剩下的步兵撤往五女山,和孫宗彙合。不過任帥又在信中強調,鄭星朗所部帶著惡意的可能性不大,否則他們不應該帶著家眷同行。錢不離對任帥的相應處置感到很滿意,小心駛得萬年船,他就是希望小心謹慎能成為全軍將領、士兵的風格。至於鄭星朗等人為什麼要來福州,信裡沒有說,顯然這是因為鄭星朗等人守口如瓶的緣故,錢不離低頭思索了一會,轉頭對一個親衛吩咐道:“你去把殿下叫起來吧。”雖然具體發生了什麼錢不離無從猜測,但從他們拖家帶口的架勢上看,鄭朔應該是凶多吉少了!軍情緊急,不到半個小時,錢不離、姬勝情、賈天祥等人都行進在前往盧陵縣的路上,杜兵帶著騎兵隊護駕,騎兵隊的後翼則是浮梁所率領的毒|龍旅的兩千餘步兵。姬周國的軍事建製,大隊之上是獨立大隊,再往上則是團、軍,最高的是軍團,從來沒有旅的建製,旅這是錢不離“首創”的。福州府一戰,錢不離擊潰童林部,抓到了兩千餘俘虜;活抓了浮梁,不費吹灰之力就收編了浮梁所部近四千土族壯漢;再敗方老生,又通過方老生勸降餘部,又抓到了三千餘敗兵;最後的王小二乾脆派人來福州府請降,前前後後,錢不離竟然收編了一萬兩千人的隊伍!饒是錢不離把所有的老弱殘兵都挑了出來,讓他們回去種田,可加上原來的山地大隊,還有孟鐵頭後期招募的新兵,錢不離手中的土族士兵也超過了一萬人。錢不離一方麵對浮梁、方老生、王小二等人恩威並施,極力收攏人心,另一方麵對這萬人的隊伍也著實有些頭疼,當然,他不是覺得兵太多了,而是擔心自己的控製力。雖然他很小人的把浮梁、方老生和王小二等人的家眷都接進福州府,而且把所有的戰俘打亂編製,重新整編,但他還是有些不放心。最後錢不離組建了毒|龍旅,任命任帥為毒|龍旅的最高長官,把那些從雪原城帶過來的老兵組建成毒|龍旅第一團,由任帥兼任第一團的團長。李霄雲被任命為毒|龍旅副旅長,他帶著自己步兵隊的基層將官分離出任帥的隊伍,從原山地大隊抽出一半人手,又從戰俘中挑選了最為精悍的士兵,組建了第二團。孟鐵頭帶著自己招募的新兵,加上山地大隊剩下的人手,挑出部分俘虜組建了第三團。浮梁帶著兩千餘人組建了第四團,由於錢不離在三員降將中最看重浮梁,所以浮梁付出的代價就比彆人多了些,浮樂被任命為福州府從事,孤身跟在賈天祥身邊,浮柔、也就是那個被程達射傷的少女被任命為侍女長,陪在錢不離左右,其實錢不離名義上、實際上的侍女隻有浮柔一人,這個“長”字真是毫無意義。方老生帶著兩千餘人組建成第五團,而王小二則是第六團,他們本來一直在擔心自己的命運,可後來見錢不離對他們的態度非常誠懇,還給了他們兵權,雖然他們帶著的隊伍都是其他人挑剩下的雜牌兵,但他們也很滿足了。尤其是方老生,他敢和曾經刺傷過他的杜兵大呼小叫,但隻要一看到錢不離,他就會馬上蔫下去,被人事事識破心機的經曆,已經給他造成了嚴重的創傷,他怕錢不離,不是一般的怕,而在聽杜兵幾人說起錢大統領可以召喚天雷傷敵時,他更害怕了!當然,錢不離也有自己的私心,在餉錢上自是公平無比,每個團士兵的薪水都是一樣的,不過在裝備上就差多了,福州的底子畢竟很薄,錢不離也裝備不起。任帥的第一團就用不著說了,他們什麼都是最好的,李霄雲的第二團和孟鐵頭的第三團都配備了一定的長弓,浮梁的第四團沒有長弓,但是有足額的鎧甲、刺槍、長劍,遠程就靠標槍和鐵餅了。方老生和王小二的第五、第六團就差多了,雖然每個士兵都背著一捆標槍,手中也有長劍和刺槍,不過隻有將官才有資格穿鎧甲,在軍容軍勢上和其他團差了不少。方老生和王小二曾經找到李霄雲這個副旅長抱怨過,當得知錢大統領已經下令讓象雄原鐵礦和盧陵縣鐵礦加緊打造鎧甲之後,些許的怨氣也就消失了。雖然軍隊已經組建完畢,但想磨合、訓練出精兵來,還是需要一定時間的!時間……錢不離看了看後方隊形已經變得淩亂的步兵隊,不禁苦笑起來。憑直覺,他知道,更大的戰亂就要到來了,就是不知道自己還能有多長時間!錢不離縮回車廂裡,對麵的浮柔垂著頭,默默的吃著蘋果,這個女人在得知自己成為所謂的侍女之後,曾經拐著一條腿用肘擊偷襲錢不離,結果卻被錢不離順勢扭住了肘關節。浮柔的動作很象錢不離那個世界的泰拳,進攻極其凶猛銳利,可是錢不離反關節的技藝在這個世界算得上是獨一無二了,浮柔雖然曾經打敗了很多男人,但在錢不離的反關節的手法下,卻變得很脆弱了。不過讓人驚訝的是,浮柔的性子夠烈!她掙紮了幾次,沒辦法從錢不離手中掙出來,竟然怒吼一聲,單腿強行跳起反踢錢不離。錢不離萬萬沒有想到浮柔會做出這種動作,他下意識的一扭,硬生生把浮柔的前臂扭脫了臼,浮柔在慘叫聲中失去了平衡,腳也沒了力道,隻是輕輕刮了錢不離一下,她整個人就委頓在地上。事後浮柔變得沉默寡言了,不過錢不離可不敢掉以輕心,換句話說,他不認為這種女人也會有理智,而在他身側的程達手就沒有離開過劍柄。喀嚓喀嚓……這是浮柔在吃蘋果發出的聲音,一個吃完了,她隨手打開抽屜,又拿出一個,喀嚓喀嚓……事後浮柔變得沉默寡言了,不過錢不離可不敢掉以輕心,換句話說,他不認為這種女人也會有理智,而在他身側的程達手就沒有離開過劍柄。喀嚓喀嚓……這是浮柔在吃蘋果發出的聲音,一個吃完了,她隨手打開抽屜,又拿出一個,喀嚓喀嚓……錢不離無奈地搖了搖頭,算了,還是去姬勝情的馬車裡休息吧,在這裡,他連眼都不敢合,事出非常必有妖,這麼烈性的女子突然變得老實起來了,誰能放心?!※※※※兩天之後,錢不離的大軍走進了盧陵縣的境內,擅長勾心鬥角的錢不離沒有急著去見鄭星朗,反而在距離盧陵平原五十餘裡的地方紮下了營塞,並且派出信使,通知鄭星朗來這裡拜見姬勝情殿下。錢不離為鄭星朗準備好了舞台,耐心等著鄭星朗出台表演,如果鄭星朗帶著大軍趕到這裡,說明他是一個目中無人的大將,那麼錢不離隻能選擇先下手為強,殺掉鄭星朗和其餘的將官,然後再想辦法整合鄭星朗的騎兵。如果鄭星朗隻帶著少部分人趕到這裡,說明他是一個聰明的人,知道適度的炫耀自己的實力,但他同時也是一個有野心的人,否則也用不著來炫耀了。這是一個讓錢不離很為難的答案,殺還殺不得,隻能謹慎的借用殿下的名義慢慢分化瓦解他們。錢不離最希望看到的答案就是鄭星朗隻帶著將官和少數侍從趕到這裡,那說明鄭星朗無意爭權奪勢,當然,錢不離不會因為這一個答案就完全相信鄭星朗的,他還會做逐步的試探。賈天祥聽到錢不離的分析之後,愣怔半晌,接著就苦笑起來,能把見麵這種簡單的事情也搞得如此複雜,他想不佩服都不行。錢不離的願望實現了,當他看到遠方馳來二十餘騎的時候,他不由長長鬆了一口氣,和五千精銳的騎兵做戰,不管勝還是敗,損失慘重是必然的結局,能避免內訌可當真最好不過了!錢不離爬下哨欄,帶著賈天祥、杜兵等一眾人去迎接,在營門內正好遇到了龍行虎步走過來的鄭星朗,鄭星朗看起來不到三十歲,可眼中偏偏閃爍著滄桑的神光,期間還帶著一縷哀痛,他的鼻梁端正,有著一雙劍眉,臉龐呈黝黑色,看起來像是一個人物!這是錢不離的評價。錢不離打量鄭星朗的同時,鄭星朗也在打量著錢不離,當他注意到錢不離那雙非常顯眼、直飛入鬢的銀白色長眉時,連忙跨前一步,單膝跪倒在地,朗聲說道:“鄭星朗拜見統領大人!”鄭星朗身後的眾將也跟著單膝跪倒在地,應聲道:“末將拜見統領大人!”錢不離一下子就呆住了,他設想過很多見麵的場景,但裡麵絕對不包括這一幕,對方的實力明明在自己之上,而且看將銜也比自己的高,突然搞這麼一出,著實讓錢不離無法理解!賈天祥在背後輕輕咳了一聲,錢不離馬上反應過來,連忙走上前攙住鄭星朗的雙臂:“鄭將軍你太多禮了,既然你們來了福州,我們就是一家人,裡麵請、裡麵請,殿下等你們很久了。”鄭星朗站了起來:“大人請!”賈天祥也過來和鄭星朗幾人打過招呼之後,鄭星朗堅持讓錢不離走在前麵,幾番推拒,到底是由錢不離當先,鄭星朗和賈天祥跟在錢不離身側,而其他眾將則跟在最後麵,眾人一起向中軍的帥帳走去。錢不離麵上談笑風生,實際上卻在緊張的思索著,他清醒過來之時,曾仔細打量了鄭星朗和鄭星朗的部將,發現他們雖然麵色疲憊,不過神態都很放鬆,跟著最後麵那個看起來很文弱的人一直在盯著自己看,不過眼中也絕沒有一絲警色,難道自己真的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看到錢不離等一行人走近,帥帳兩側的親衛掀起了門簾,錢不離大步走了進去,吃驚的發現裡麵的布置被人改動了!原本姬勝情的座位居中,而他錢不離的座位則在姬勝情側麵,其他的座位分成兩排,眾將自然會按將銜高低就坐,可現在居中的卻是錢不離的帥座,姬勝情正坐在側麵對著錢不離露出了一個微笑。姬勝情的外表沉靜,但性格顯得很嬌憨,有很多事情她確實不懂,不過自小在王室中長大的她也有自己的定計,鄭星朗是她的表哥,此行還帶來了五千騎兵的強援,這是好事不假,可一個處理不好,好事也可能變成壞事!所以姬勝情自主掉換了座位,把錢不離的座位放在中間,有些話如果明明白白說出來,很容易傷了雙方的感情,不如用一種姿態表達出一個暗示,讓大家心裡都有數。錢不離微微點了點頭,用含著深意的目光看了姬勝情一眼,徑直走到自己的帥座旁。鄭星朗跟在後麵走了進來,迎麵正看到姬勝情,他剛想說話,姬勝情已經搶先迎了上來:“哥哥!!”鄭星朗連忙單膝跪倒在地:“殿下!”“哥哥,你這是做什麼呀!”姬勝情一把拉住鄭星朗的胳膊往上抬:“哥哥,你這麼樣……勝情心裡很不好受的!”“殿下,禮不可廢!”鄭星朗也被姬勝情流露出的真情感動了,語聲略略顫抖起來。“我不知道什麼禮,我隻知道你是我的哥哥!”姬勝情仰起小臉看著鄭星朗:“哥哥,你比以前黑多了,你一定很辛苦吧!”就算有人在這裡誇獎鄭星朗的戰績誇上幾個小時,也沒有姬勝情這一句體貼的“辛苦”二字更能打動鄭星朗的心,鄭星朗強自壓製心中的激動:“勝情,我一路上都在擔心你,看到你……我總算放心了!”“我有什麼讓人不放心的。”姬勝情嬌笑著瞟了錢不離一眼:“不管出了什麼事,都有他呢!”姬勝情對錢不離的信任,在這一句話中表露無疑。鄭星朗不由得又仔細看了錢不離一眼,而賈天祥走上前來,招呼著大家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眾人一時無話,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在了錢不離身上,錢不離略一沉吟,出乎意料的當眾抓住了姬勝情的手,柔聲道:“勝情,你要先做好心理準備,夾脊關……很可能出了大事,明白嗎?你先做好心理準備!”說完,錢不離看向鄭星朗:“鄭將軍,你來說一說吧。”錢不離本想瞞住姬勝情,不過這種事很難瞞得住,就算這次瞞住了,現任國王姬若發的命運如果被自己算對了,突然駕崩的話,到時候更是為難,到了鍛煉姬勝情的時候了,她總不能一輩子做個無憂無慮的女孩。姬勝情臉色變了,把目光轉向了鄭星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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