俘虜的命運(1 / 1)

武田信玄 新田次郎 3227 字 27天前

當晴信把小笠原長時逼下塩尻峠後,進兵到村井。並命人急速修複小笠原所舍棄的城堡。村井和小笠原家本城林城間的距離僅隻二裡。晴信派遣在塩尻峠戰役中被俘虜的士兵修複村井城池。“一旦城池完工,便恢複你們的自由。以後也可以變成武田的臣屬,據守村井城或是返回家鄉,一切悉隨尊便。但半途逃亡者格殺勿論。”晴信向俘虜下達命令。第十天有人從工作現場脫逃被捕,即日斬首。晴信再度頒布同樣的命令。所築之城並非正式城池,而是暫時的城寨。村井城的修複到了第十五日全部結束。晴信依照諾言恢複俘虜自由。三分之一的人願意留在城內,三分之一的人返回家鄉,正在為去留迷惘的三分之一,晴信貸與他們經營商店的資金,在村井城外開店。原先村井城是一處偏僻的村莊。一旦晴信表示願意在此地開辟城鎮之後,引起人們關心,人口逐漸聚集。當初謠傳變為甲軍俘虜後,男的會送往黑川金山挖掘金礦,然而透過那些獲釋回鄉及在城外開店的人們相告,明白全然不是那麼回事。經由口碑,晴信的仁政傳至中信濃一帶。這是晴信收攬人心的手段。晴信並讓馬場民部駐紮在村井城,從事城池內外的經營。“不要吝惜金錢,有需要時隨時通知古府中。為了要完全把中信濃收入我的勢力範圍,首先要掌握人心。問題全取決於人……”晴信彷佛被自己的話所感動一般,喃喃地說:“人是城池,人是石垣,人是壕溝。慈悲是友,仇恨是敵。”防守村井城的人數有限,石垣也不太高,沒有壕溝。晴信進入中信濃後,陸續采取種種寬容措施,的確感動人心,對於糧食、物資的徵調,一律以代金支付。田租、夫役也比舊領主時代更為減輕。“黃金由甲州流進來了。”由於晴信對中信濃的經營投入巨額資金,因此中信濃的居民流傳著這樣的話。用刀槍奪取是戰爭,經濟戰也是戰術之一。村井城出現了市集,逐漸變成和甲州間物資流通的轉運站。小笠原家已失去人心,人們高興地迎接新時代的來臨。晴信把善後事宜留給馬場民部料理,便撤兵回諏訪。像將過去重臣板垣信方派在上原城擔任郡代官一樣,晴信把最信任的馬場民部留在村井城駐守。撤到諏訪許久以來,第一次在上諏訪的溫泉館舍泡澡。此時金山總管今井兵部前來進謁。晴信出浴之後,與兵部會麵,有名老武士坐在兵部身旁。“咦,你不是鎌田十郎左衛門嗎?”他是被武田信虎所驅逐的前政務官之一。曾於天文十年(一五四一年),當晴信成為新藩主後,立即趕到韮崎來。但是晴信並沒有允許鎌田十郎左衛門複職,而命他遊曆各國。“已經事隔七年了。”晴信望著鎌田十郎左衛門風塵仆仆而憔悴的臉。鬢發斑白,支撐地上的雙手好似耕作的農民之手,筋骨糾結。晴信本想問他帶回甚麼禮物,但不忍心開口,而以眼光暗示今井。“鎌田曾經遍訪諸國,攜回許多產業計劃。”“辛苦你了。”晴信以慰問的眼神望著鎌田十郎左衛門。“適合甲斐國的產業有紙、漆、蠟蠋、木棉等的生產。然而這些產物主要是依賴山林或園圃,也就是副產品。如想增加米、麥等主食使國家富足,除了治水之外,彆無他途。”“你是說治水嗎?”晴信愣了一下。甲州諸川時常泛濫,從幼年時期就時有所聞。因此一聽到對方提出治水,好像覺得被檢舉身為藩主的他失職一般。“有關治水方麵,是否帶回有效的腹案。”“隻有一計。除了要耐心築堤、浚疏河道之外,彆無他法。”“此事人人皆知。”“是的,但是由於工程浩大,且無立竿見影之效,因此一直無人著手。自古能治水者,可治天下,這似乎也可用在甲斐國。”鎌田十郎左衛門的額頭冒出汗珠。“如果要進行甲斐的治水事業,需耗費多少?”晴信彷佛提到棘手問題,有點兒畏縮。“要做到完善,無法估計費用,隻是初步措施,則需二、三十萬兩銀子。”鎌田十郎左衛門抬頭挺胸地說。晴信聽見金額之高,驚訝地望著鎌田十郎左衛門的臉。對方接住晴信的視線,以生動的語氣說:“黑川金山的黃金產量遠超過原先的預定。同時又從其他金山延聘鬆木五郎兵衛、野中十內、誌村善右衛門、山下重吉等人擔任金銀的提煉。從此以後,金山的生產量倍增。目前的年產量想達到二萬兩,是十拿九穩之事。金銀方麵屬下會負責繼續開采,請主公勿慮。”聽了這一席話後,晴信仍然不想投入钜款來進行治水工程。他所關心的隻有戰爭,希望早日平定信濃地區。“這個禮物似乎過於貴重,你認為應該從那方麵著手?”晴信轉變詢問方向。“屬下認為可以同時進行,快的話十年,晚則二十年必可見到令人滿意的成果。”“我派你為工程總管著手執行。不過,鎌田十郎左衛門,治水可能比和敵人交戰更為艱钜。目前由於連年作戰,無法為了治水花費钜款,希望你思考能夠節省經費的治水方法。”鎌田十郎左衛門的建議,十年後果然有了成果。十年後,木棉的栽培與紡織盛行,棉布可以輸出他國。製紙、漆、蠟蠋也變成甲州的輸出品大宗。而且,鎌田十郎左衛門曾說,治水事業除了耐心外彆無他途。到了永祿三年(一五六零年),在釜無川的東岸,龍王町的附近出現所謂的信玄堤。“主公,黃金產量逐漸增加,然而人手不足,發生一些困難,請主公諒解……”等到鎌田十郎左衛門退下後,今井兵部說。“人手?人手嘛……”晴信出其不意地被攻到要害。金山裡的工作是屬於重體力的勞動,如果在領土內徵調百姓去金山從事挖掘,民必有所怨;若提高工資,又不敷成本。隻有以俘虜來替代。晴信訂了一條規矩,和武田交戰而被俘者,若矢誌效忠,不送黑川金山;但是歸順後再背叛,必送入金山。佐久地方曾一度歸順武田,但又背叛,因此,正適合這條規矩。現在東京都水源地帶的奧多摩,就是以前的金川千軒,那是黑川金山的工人居所。當我們站在無數個被挖掘的廢坑入口處,依稀能聽到,昔日為了支持武田繁榮而默默死去的犧牲者的飲泣聲。德川家康統一天下後,無論是政治、經濟、軍略,一概師法甲州模式,甚至鑛業方麵也不例外。他把囚犯送到佐渡的金山當奴工,也是模仿黑川金山的作法。塩尻峠戰後不久,晴信仍駐留在上諏訪,處置在戰爭中投靠小笠原長時的西方眾的舊時領土。諏訪西方眾的家族,聽到小笠原長時戰敗的消息,立即攜帶細軟逃亡。他們不敢眷戀房屋、土地,隻求活命。他們喪失了祖先代代相傳的土地,僅以身免。武田的兵馬一直在後追趕。一旦被捕,男人會被送往金山,女人則淪為娼妓或奴婢。這是無可避免的命運。諏訪西方眾的主謀者,矢島賴光及花岡忠常的宅邸被燒毀,隻剩石垣和壕溝。晴信一向對諏訪采取比其他領地更溫和的手段。因為武田氏的發祥地武田之莊,是屬於諏訪神社檀越,這種曆史上的淵源加上他又特彆崇拜諏訪神社,以及愛妾湖衣姬正是諏訪家的直係後裔,因此對諏訪另眼相看。現在諏訪的半數背叛他,對他是一個打擊。而且還是在上田原之役戰敗後不久背叛,這更使他憎恨不已。晴信把諏訪西方眾的土地一概沒收,暫時列入武田氏的直轄土地。對於未參加叛亂,又不到上原城馳援的騎牆派的諏訪西方眾也不容情。這些諏訪西方眾即使想投靠武田,也不被接受了。晴信將他們處以極刑,一改過去對諏訪的溫和政策。諏訪匍伏在武田之前,再也無力反叛。晴信沒有回到古府中而停留在上諏訪。中信濃與東信濃正在交戰期間,返回古府中不如停留在諏訪,這樣戰略地位比較有利。他把湖衣姬召來,同時由裡美列席,偶爾舉行詩會。他從容不迫的態度,使臣屬們感到焦急。在塩尻峠戰役中獲勝,武田的兵力指向中信濃的期間,東信濃的佐久地方相繼謀叛,除了村上義清在背後煽動之外,佐久地方也打心底地厭惡武田,這或許是受到上一代武田信虎及上上代武田信繩深度的虐待所致。但他們也可能知道再度背叛,晴信必定嚴懲。八月末,諏訪的秋意忽然變濃,晴信走出溫泉城館,命人備馬。“請問主公要往何處?”近侍石和甚三郎行禮問道。“我要出去探訪秋景。”“除了諏訪,處處都有秋景。”石和甚三郎企圖勸阻主公輕率的舉動。“你是說我除了甲斐以外,看不到其他地區的秋景了,是嗎?”“目前情非得已,請主公千萬忍耐。”然而,晴信卻一直想要外出。他想在秋草湖畔儘情策馬奔馳。除非好好地馳騁一圈,否則無法定下心來。戰爭勝利後,為了料理善後,頗為煩心。要使心情開朗,騎馬是最好的方法。晴信走到館外大叫“備馬”。擔任守衛的武士,見狀大驚。晴信跨上青毛駒後,頭也不回地出發了。石和甚三郎和塩津與兵衛趕緊追隨。來到通往下諏訪的街道,視野更加開闊。這時,路旁坐著兩個既不像乞丐又不像僧侶的男子。兩人看到晴信便讓路,跪在路旁的泥地上叩頭。晴信如一陣風般,從他們身旁疾馳過去,同時犀利的一瞥投向那兩人。兩人左側都放著一根略略嫌長的竹拐杖,方向與在地上叩首的乞丐背脊平行,而且兩人的竹竿擱置方式完全一致,由於遠遠望見晴信,便跳開的動作頗為敏捷,這使晴信對兩個乞丐起疑。他很快地忘了這些,隻是一味地騎馬奔馳。湖上的風吹動著蘆葦,蘆葦間有著行過小舟的水跡。晴信停馬,對追趕上來的石和甚三郎和塩津與兵衛說了一句“回去”。回程又見到乞丐。剛才是並跪路旁,此刻卻分開在道路兩旁。晴信比來時更感懷疑,他認為對方是為著某種理由在等他。“你們要當心。”晴信從馬上向背後二人呼叫,立刻快馬加鞭,打算一口氣衝過去。兩個乞丐同時站起,不知何時竿頭已裝上槍尖。當晴信的馬過來時,兩個乞丐從兩側刺向晴信,晴信火速下馬的同時,拔出刀來,閃過右方默然刺來的槍尖,反手由下而上架開由左方刺來的槍尖。左方的乞丐濺血而倒,因為石和甚三郎衝過來一刀砍中他。塩津與兵衛見晴信危急,隻顧策馬衝向右邊的乞丐。當乞丐閃避,再度把槍尖對準晴信時,石和甚三郎提著血刀,站在晴信麵前。“彆殺!我要活捉!”晴信叫了聲。被石和甚三郎和塩津與兵衛逼近的乞丐,突然把槍尖倒轉過來刺上自己的咽喉。乞丐拿的是一把槍尖巧妙地藏在竹竿前端的武器。需要時隻要拔掉竹竿前兩節,便成了長槍。“此人手腕上有刺青的痕跡。”石和甚三郎說。在刺客細瘦的手腕上,有“誌”的刺青字樣。“對於這點,有何看法?”晴信問道。“此人可能是黑川金山的逃脫者。誌字是誌賀城的俘虜被送往黑川金山的標誌。”“在金山工作的俘虜是否都有刺青?”倘若確是防守誌賀城的武士,則事後必還有無數的人對晴信有敵意。“背叛者處死,或送去金山。”石和甚三郎和塩津與兵衛,對晴信的話不知所措,他們兩人望著倒在血泊中的乞丐。“已經斷氣了。”晴信很少把感情顯露出來,此刻卻一反常態,麵帶憂愁地回到溫泉館舍。那裡正有一件更不愉快的事等著他。有哨探報告,佐久前山城的伴野信豐叛亂,前往田口城征討的小山田信有深陷敵人重圍之中。晴信於九月一日,從諏訪出發,越過大門峠,從小縣進入佐久。無論是前山城或田口城都是微不足道的小城寨。晴信無法了解,明知毫無勝算偏又反抗的佐久土豪的心情。過去佐久叛亂,武田軍去攻打時,從不見村上義清派兵到佐久支援。而田口城或前山城也充分了解此事。明知反叛要被征討,且事後要接受酷刑的佐久武士,似乎把生命置之於度外了。當晴信的兵馬到達長窪城,小山田信有的家將九鬼平藏等候在那裡。雖然遍體槍傷,但在晴信麵前,仍然挺胸敘述戰況。小山田信有自信而善戰。當他接到晴信的命令說佐久叛亂而要前往鎮壓時,便越過塩尻峠回到諏訪,一鼓作氣越過大門峠,從小縣攻進佐久,但卻沒有遭遇預料中的敵人襲擊。派遣細作調查結果,原來佐久土豪聽說甲軍的名將小山田信有即將來攻之後,立即逃往田口城和前山城,加強防備。“這是極有可能的事。”小山田信有頗為得意。心想要攻陷田口城,估計大約三天。小山田信有有兵卒五百,一麵派出哨探四處偵察,一麵逐漸接近田口城。田口城是位於離現在的臼田町之東約一裡處的小山城,其實應該說是山寨。前方有石垣,背後依山,因此不易接近。當天晚上,探馬向小山田信有報告,敵人有開始蠢動的跡象,原以為會有夜襲而準備迎戰,但卻沒有動靜。不久,天亮了。“敵人正逃向後山。”探馬混身被朝露濡濕。他所說的後山與上州相連。“田口泰房真是虛有其表的人!”小山田信有率兵進入一座空城,城內的地上遍布斷首的稻草人。這些稻草人身上,一一掛著武田氏家將的名牌。掛有武田晴信名牌的稻草人,被釘在十字架上,而小小的稻草人腹中裝滿了馬糞。“可惡的田口泰房——就算踏破鐵鞋也要斬下你的首級!”小山田信有勃然大怒。當天夜裡,城外有異,當小山田信有登上城樓觀看時,不知來自何方的數千大軍,圍住城堡。而且,本來豐富的水源突然斷了,因為敵人把從山上接來的水源切斷。小山田信有經過長期征戰已顯露疲態,他原本打算在當地徵購食糧,所以沒有攜帶糧食。被切斷水源與糧道後,簡直無計可施。即使想出城迎敵,但是通往後山之路已被原先出城再度折返的田口軍阻擋。明顯地,想要等到糧儘水竭時攻入。“這是我小山田信有一生中最大的失策。”小山田信有歎氣地說。立即挑選敢死隊二十名,混出城向晴信告急。小山田信有對二十名敢死隊說:“那怕是一個或兩個,也一定要突圍。把此事通報主公。”敢死隊長九鬼平藏是小山田隊中最勇敢善戰的武士。起初那二十騎打算開城門攻出,但外麵有敵軍設的欄馬柵,無法穿過。因此隻好選在深夜溜出後山奪取馬匹。“那麼其餘的那些人呢?”晴信急著想知道結果。“能順利逃出城外的隻有屬下一人。”九鬼平藏繼續說:“城裡已經滴水全無,刻不容緩,請派援軍——”九鬼平藏幾乎說不出話來了。晴信讓九鬼平藏退下後,向陪在身旁而最熟悉佐久地方的橫田備中守高鬆說:“佐久地方何以如此難纏?”“並非難纏,而是人心的向背。”“此話怎講?”“佐久人民恨主公攻陷誌賀城後所做的嚴酷處置。這是個小地方,彼此都是親戚,當他們聽到同樣是佐久人的誌賀城的遭遇,不禁同仇敵愾。”“那麼你認為應該如何處理?”“主公曾在中信濃的村井對馬場民部公說:人是城池、是石垣、是壕溝,慈悲是友,仇恨是敵。但在東信濃的所作所為,似有出入。像佐久這種民性剛直的地區,才應該秉著慈悲是友,仇恨是敵的原則去做。否則就是甲軍以武力鎮壓,遲早還是會背叛的。”橫田備中守高鬆的諫言,使晴信心寒。雖然被指出自己言行不一致的矛盾,但是橫田備中守高鬆那一副道貌岸然的嘴臉更引起晴信的反感。“慈悲是要看情況的。依原訂方針,雖然被捕者做為奴婢,但因為佐久背叛,反而會增加黑川金山的工作力,我要對反叛者徹底處置。”說著,晴信感到臉部逐漸發燒。心想,可能又是舊疾複發。一旦疲倦之後就會發燒,容易動怒。記得在攻打誌賀城時,也在發燒。晴信心想,所以會采取苛酷的措施,並非出於他的本意,而是發燒所造成,應該加以反省。心中雖然有這些想法,但晴信仍無法掙脫從身體某處油然產生與平常的他截然不同的衝動。晴信軍馬一千,首先殺奔田口城,衝破包圍的敵軍,順便將前山城圍困起來,不分晝夜地攻打。前山城是距離田口城西方大約一裡半,同樣是依山的城寨,而由伴野信豐負責防守。晴信將兵馬分為兩支。一支控製城後的山,切斷敵人的退路。而從西側進軍攻打,前山城五日後淪陷。伴野信豐自儘而亡。《妙法寺記》中有記載說:將佐久郡的大將悉數殺儘,取得首級約五千,男女俘虜不計其數。雖然五千這數字略顯誇張,但若算是十分之一,也必有五、六百人被斬首。結果附近的十二座城寨,不戰而降。晴信率領一大群俘虜,凱旋返回甲州。來到韮崎時,沿途的兒童向被捆綁成串的俘虜投擲石頭,騎在馬上的晴信見狀,命令部下將那些兒童綁起來。兒童的父母親紛紛向武田的武將們求饒。“即使是我軍,也有可能打敗仗而淪為俘虜。那時如果被對方兒童投擲石頭,將作何感想呢?”晴信命那些父母親從事十天的勞役來替孩子贖罪。完成這項處置後,晴信瞥了橫田備中守高鬆一眼,彷佛在征求意見。但橫田高鬆視若無睹,他的表情顯示:這些幼稚的措施,助益不大。當天夜晚,又發生一樁事件。橫田備中守高鬆的部下,強暴了從佐久押回來的女俘虜,由於乾犯軍紀,因此晴信於次晨將此人處斬。橫田備中守高鬆也並未替自己的部下求情,隻是對晴信說:“凡事均依照主公的心意行事!”這句話聽在晴信耳裡,像在挖苦他似的。對方像是在說,藩主任憑自己心意胡作非為,但是不乾他的事。晴信把俘虜帶回古府中後,將男人全部送到金山,有身分的女眷分配給臣屬,其餘婦女賣為奴婢,略具姿色者,以銅錢約三貫文脫手。無人問津者送到黑川金山做娼妓。武田晴信遠征佐久歸來之俊,立刻臥病在床。雖然,對外說是受了風寒,但是近侍明白其實並不是普通風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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