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攏人心 巧奠基(1 / 1)

息夫人 曹雁雁 3022 字 22天前

夜色深沉,媯翟沒有入睡,而是捧著書簡如饑似渴地。星辰將披風為媯翟披上,哈欠連連,勸道:“翟兒,睡吧,你可不能太過拚命。”媯翟頭也不抬,道:“白天要侍奉大王,不得休憩,如果晚上不再用功,以後怎麼能參與到政務中去?以前在陳國,隻讀了《易》《禮》等書,是遠遠不夠的。你瞧,這鬥祁不愧功勳之臣,見解獨到,發人深省啊!”星辰道:“唉,你呀,就是天生勞碌命,在息國是這樣,在楚國亦是這樣。算來算去,反倒隻有在蘆館的日子自在些,也不知當初叫你以書簡排遣孤獨對是不對。”媯翟道:“你也不是個平凡之人,不需為了我的事這樣煩心。你放心,書簡是最珍貴的財富,沒有它我就沒有利用價值,我現在還能為楚國做些事情為大王分憂,一個人生存在世上,若無可圖之處,豈不是很危險。換個心情來想,倒也是值得慶幸的。”媯翟說完這話,又悄聲道,“以後,不可以再言及息國。”星辰也壓低聲音道:“那你也不能再把那銀箔花紙收著,若叫國主瞧見,豈不是死罪?”媯翟聽了這話再沒有了讀書的興致,她放下竹簡,從心口摸出息侯的遺作摸了摸。夜深人靜,萬籟俱寂,睹物思人倍是淒涼,媯翟忍不住哭了起來。“翟兒,你該忘了他!”星辰咬唇勸道,話一出口,卻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淚。“好端端,怎麼主仆倆倒哭起來了?”二人正哭著,熊貲卻悄然而至。“臣妾失儀,請大王降罪。”媯翟連忙跪下。“本想著不攪擾你,但看你室內燈火未熄,有些不放心所以過來瞧瞧。這麼晚了,還在瞧什麼呢?”熊貲看著案幾上案牘累累,好奇過去一瞧,一眼看到桌上放著的銀箔花紙。星辰大驚失色,連忙撲上去搶。這一搶便是欲蓋彌彰,讓熊貲更起疑。“大膽!”熊貲喝道。星辰驚得跪坐在地。熊貲舉著銀箔紙刻好的桃花,問媯翟道:“這是什麼?”星辰焦急,連連擺手,卻被熊貲嚴厲的眼神嚇退。媯翟拭去淚,道:“回稟大王,這是姬允臨死前送給臣妾的遺物。當年他沒有刻完這幅花紙就國破家亡,死前念念不忘,掙著最後一口氣做完了它。”熊貲將花紙放到桌上,大聲道:“這麼久了,你心裡還想著他?”媯翟淚光閃爍,道:“舊恩若忘,最是無情。臣妾心裡有姬允,也有您。”熊貲麵色鐵青,諷刺道:“你的心真寬廣,不僅有寡人,有姬允,隻怕也有蔡獻舞吧。”媯翟愣住了,不可思議地看著熊貲,然後又泄氣地坐在地上,冷笑道:“大王若以為我有,那便是有,若無便無。大王若以為臣妾不值得,那便是不值得。大王不是女人,沒有心懷不軌的堂姐,沒有覬覦美色的姐夫,沒有遇到非禮的羞辱,如何能明白心裡滴血的滋味!”熊貲被激怒了,吼道:“你不要用這樣的冷語跟寡人說話!”媯翟也憤怒了:“那大王要我如何?屈服順從,你嫌寡味;剛烈抗爭,你又覺尊嚴被拂;我一心求死,你又不準,將那麼多條人命強加在我身上;我對你好,你又說我心裡裝有彆人。那我要怎麼做,你那高高在上的心才會滿足!”星辰聽了這話,那個氣啊,這翟兒怎麼一句軟話就不會說,如果惹怒熊貲,豈不是性命難保?於是她趕緊跪道:“大王,都是奴婢疏忽,與夫人無關。夫人對您心存敬仰,並無二心!”熊貲冷冷嗬斥道:“你給寡人滾出去!”媯翟冷靜地說:“星辰,你退下!不必擔心。”星辰跪著退下,心裡一陣叫苦:翟兒,該服軟的時候服軟,何苦來哉,老天爺,這下出了大麻煩了。熊貲扯起媯翟手,一把將媯翟推倒在榻上,不等她反抗便欺身壓了下來。媯翟恨恨道:“你應承過我的,不強迫我!”熊貲輕蔑笑道:“上次強迫你,不也讓寡人舒服過了嗎?你這樣輾轉男人之手的女人,何必對你憐惜。”媯翟聽到這話,備受侮辱,幽怨說道:“原來我在你心中,是如此不堪。我既不堪,你又為何留戀?”熊貲被媯翟眼中的幽怨刺痛了,但男人的尊嚴不許他放手,熊貲低聲嘶吼道:“看著他們垂涎的美人為我折磨,寡人開心!”熊貲又像發瘋一般撕扯掉媯翟的衣服,看著媯翟白花花的皮膚出現在他眼前,熊貲原始的欲望和惱怒衝上腦門,他三下五下扔了自己衣服壓了上來。夜更黑了,媯翟咬著牙,再沒了那日的感覺,她沒有抗拒,也懶於抗拒,任眼淚濕了香枕。丹姬正在房中徘徊,忽聞使者來報,說熊貲不過來歇息了。她不免有些怨氣,道:“大王也真是,不來就早說嘛,平白無故叫人等。”小蠻道:“奴婢早說過那媯氏不好惹,你偏不信。她原本得勢,如今又肯下苦心,日後咱們不好過了。”丹姬不以為然:“她性格那麼孤傲,大王能忍得了多久。我比她年輕熱情,不信大王心不暖。”天色微亮,熊貲起身,看了一眼眼角帶淚的媯翟,有些懊悔和疼惜,他想對媯翟說什麼,可看媯翟那冷冷的樣子,話又咽了進去。他低著頭親了親媯翟的手,媯翟卻輕輕地抽回去了,熊貲無趣隻好走了。天明之後,媯翟照例出現在議政殿侍奉,熊貲見她憔悴的模樣,有些愧疚,低低地問道:“身子若不爽,可以休憩一兩天。”媯翟平靜道:“職責所在,萬死不辭。”熊貲被噎得無話可說。到了晌午進膳的時刻,熊貲卻見媯翟正在替他一根一根地挑魚刺,心裡悔意更甚,道:“不用挑了,賢妃心意,寡人明了。”媯翟道:“大王,您不明了。”熊貲愕然,問道:“為何?”媯翟指著桌上的魚刺道:“大王,這魚肉的刺,臣妾能除,但您心裡的刺,臣妾便愛莫能助。”熊貲停箸,誠懇道:“昨夜口不擇言,是寡人不對,寡人心裡也難過怎麼會說出那樣的話。你,你也大人大量寬恕寡人一回吧。”媯翟道:“大王並無過錯,何須原諒。”熊貲皺眉道:“秋儂,你還在怨寡人嗎?”媯翟淡漠道:“臣妾無恨亦無怨。大王請用膳吧,臣妾告退。”熊貲瞅著一旁的魚刺,五味陳雜,低咒道:“蔡獻舞,寡人要拔了你這根刺。”媯翟退在右舍中,邊吃飯邊替熊貲整理午後要批閱的文牘,莧喜與息縣縣公屈重入內。“微臣參見夫人!”屈重與莧喜行禮。媯翟放下飯碗,忙道:“大王正用膳,二位大人請在此稍後。”莧喜不語,隻推搡著屈重,道:“實不相瞞,是屈大人有事要討夫人示下。”媯翟見屈重麵有難色,道:“大人此時來,必有難言之隱,既然來了,但說無妨。”屈重這才道:“稟夫人,已故息侯墓因無人看守,業已塌方。本想討大王旨意,又怕……”媯翟會意道:“這件事本宮本當避嫌,隻是近日來大王心緒不寧,情致低落,若此時稟報,大人可能無辜遭斥責,若是不報又有隱瞞之罪。”媯翟的話說到了屈重心裡,他點頭:“正是。”媯翟道:“常言道,死者為大,雖是喪國之人亦不該暴屍荒野,若傳出去豈不有損大王顏麵。依本宮來看,不妨將此任交予姬允宗族,大人暗自貼補些錢財把事了了便罷。大王即便問起,也與大人不相乾了。”屈重伏拜,道:“夫人英明。”屈重正叩拜,忽然聽得門外吵吵嚷嚷,仔細一聽是蒍呂臣與一個小孩子爭執的聲音。媯翟喝道:“孟林,大王正進膳,何事吵嚷!”蒍呂臣聽罷,忙拖著一個七八歲小孩子進入右舍。這小孩梳著總角辮,一身泥汙,吸著鼻涕,正笑嘻嘻地看著屋內跪著的大人們。屈重大驚,忙起身扯過孩子讓他磕頭:“孽障,見到夫人還不下跪!”原來這頑童是屈重的獨子屈禦寇。屈禦寇並沒有停止嬉笑,起身來一臉天真地看著媯翟,傻傻問道:“爹,這是九天仙女嗎?”屈重更嚇得不輕,一巴掌扇到孩子臉上,磕頭連連,請罪道:“夫人恕罪,犬子禦寇年幼無知,疏於管教,並非有意衝撞,請夫人饒命。”孩子挨了一巴掌,掌印畢現,嗚嗚哭了起來。媯翟一聽“禦寇”二字,心裡一陣感慨,忙招手讓蒍呂臣把孩子送到麵前。媯翟拿出錦帕替孩子擦乾眼淚,給了一塊點心哄著,斥責道:“你叫禦寇嗎,今年幾歲了?”屈禦寇隻是狼吞虎咽著點心,掛著淚珠笑著看著媯翟,也不答話。媯翟道:“屈大人下手也太重了。他不過一個孩童,哪裡能衝撞到本宮。”屈重道:“夫人訓誡的極是,微臣教子無方,委實該罰。”媯翟這才看孩子穿著大了一截的長袍,極不合身,褲腳已經磨破了一大截,鞋子也露出兩個大拇指。媯翟語重心長道:“如今大王讓你守衛淮陽要塞,正是因為信任你才委此重任。你兄屈暇縱然伐羅不利,畢竟也為大楚立下過汗馬功勞,家族裡就沒有人了嗎?這日子雖然清苦,可也不該苦著孩子啊。”媯翟這番話正是擊中了屈重的心病。屈重下放到偏遠的息縣,大權旁落子元之手,對於熊貲一直有所怨憎。然而長兄伐羅失利又是不爭的事實,一朝天子一朝臣,熊貲當道讓他受委屈是自然。屈重暗自拭淚,說:“多謝夫人體恤。唉!微臣就這麼一個孽子,原本不至於如此狼狽。奈何內人早逝,這孩子淘氣,誰也帶不好,重隻能帶著孩子四處奔走,是以無暇顧及。”媯翟鄭重道:“父母愛子,並非隻是讓他們吃飽穿暖,還要關心他們的心靈。你們屈氏一族,世代仕宦,後代強健才能輔佐國主,所以任重道遠。你自己也不能久為鰥夫,當圖後繼。你的苦衷我明白,這樣吧,本宮看孩子年紀小,又跟本宮有緣,不如你讓他留在都中。本宮叫星辰照顧起居,命葆申教誨,日後與太子陪讀,如何?”屈重聽說媯翟要將兒子留在都中,喜憂參半。有人料理孩子的教習自然極好,但他也害怕以後大王會拿兒子挾製他,如在息縣乾不好,那他該怎麼回都呢。莧喜看到了屈重不說話,忙輕輕咳嗽一聲。媯翟瞧在眼裡,道:“敢問大人可是不放心本宮?不如本宮回稟大王,由大王定奪如何?”屈重聽明白此事乃夫人之意,思來想去,孩子放在這裡還是不錯的,不如一搏。想到此,屈重叩謝道:“微臣不敢,微臣謝夫人體恤關懷之恩。”屈重留下奏表,戀戀不舍地看著自己不諳世事的獨生子,忍著眼淚出門去。出了宮門,莧喜見屈重仍然傷感,勸道:“賢弟,你無需黯然,禦寇跟著夫人不是壞事。”屈重道:“我也知大王年事已高,將來之事必有新主。不是太子便是……”莧喜忙打斷:“賢弟不可胡說,必是太子,不可能是旁人。”屈重噤聲,哽咽搖頭,道:“罷罷罷,不說也罷,悔不該帶他來郢都。”熊貲午睡醒後,問媯翟:“聽聞你很喜歡屈重的兒子,將他收在宮中教養了。”媯翟遞過洗麵巾,從容道:“臣妾是很喜歡那個孩子,但更主要的還是替大王分憂。”熊貲道:“這怎麼解釋?”媯翟道:“屈重掌管息縣要務,肩負重任,若是因擔憂兒子而有所分神,如何鞏固邊塞?可憐天下父母心。況且,日後太子長大,也需人陪伴。虎父焉能有犬子?臣妾絕不會讓太子輾轉於玩物之間,而失大王的雄風。”熊貲聽媯翟言語裡都是為太子的打算,又讚他的雄風,心裡痛快不少,道:“很好,你做得很好。屈重之事,寡人亦曾有打算,但又懼太過現形,徒惹朝臣非議。”媯翟見熊貲言語有了緩和,便也不再拘泥於昨晚的事情和心情,懇切勸諫道:“大王,臣妾有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熊貲道:“你如此鄭重,必有懇切之言。在情愛之事上,寡人與你或許有所隔閡,但政要大事不該有隔閡,但說無妨。”媯翟道:“那,臣妾就放肆一回了。臣妾見屈重之子雖係名門,然而因缺教誨,形狀荒誕,貌若猿猴,實非後繼良才。雖是屈重鰥居所致,但歸根結底乃是缺乏教養。屈重之子尚且如此,何況他人。臣妾聽聞齊公為歸攏人心,準許士卿大夫之子入宮學習,我大楚為何不可呢?”熊貲來了興致,問道:“依你之見,該當如何?”媯翟道:“臣妾以為,不妨效仿之。”熊貲捋須,略微惆悵說道:“你所言極是。寡人畢竟也不再年輕,是要好好思慮一番。你這兩天將都中大夫以上官員以及各邑縣尹子嗣都清算一番,凡家中有十歲以上十五歲以下男童者,必送宮中跟著葆申好好受教。”“諾,臣妾這就命人去辦,隻是葆申先生已經年邁,要顧全這麼多孩童怕非易事,可否在宗親中九九藏書網提攜新秀為幫手?”“須臾小事,你辦就好。”熊貲看著媯翟專注的臉,道,“寡人極其器重你的才華,可是又覺得因為這份才華,你反而不像是一個女人了。這又是何故呢?”媯翟道:“大王,世事難兼美,人亦無完人。如果臣妾麵麵俱到,您要瞧著了隻會覺著假。臣妾與丹姬就好比春花與秋月,雖不同時卻各有各好。”熊貲道:“你能有這樣的氣度胸襟,寡人甚感欣慰。今夜丹姬設宴,你也一道去,現在早些回去休憩吧。”媯翟道:“大王如此辛勞,臣妾怎能先休憩。”熊貲笑道:“也好,你將上書都拿來吧。你不需事事謹慎,也不需如此卑微屈尊。”媯翟道:“國政之事非比家常瑣碎,如不謹慎,必然不公,如若不公,臣民有怨。他們不會怪罪臣妾,隻會責備大王。臣妾又怎能讓大王背負不該背負的罵名呢?臣妾更沒有屈尊,而是對大王心存敬重。臣妾以為還沒有母辛之德,不足與君並肩。”熊貲點頭稱讚:“母辛為家為國,的確有德之婦,在寡人眼裡,你不輸她半分。”媯翟謙辭一番,進右舍將下午整理的奏疏呈上來。熊貲見到媯翟的托盤裡的奏疏分成三壘擺得整整齊齊,不解問道:“你這是何擺法?”媯翟道:“請恕臣妾大膽,臣妾見您今日午膳食欲頗佳,睡意正好,不忍打攪您,便私自瞧了瞧這些上書文牘,按照大臣們的不同意思分開放好。臣妾心想,事有萬千,區彆對待為宜,這樣大王就不用再反複看那些已經看過了的書牘,也可以消消乏。”熊貲頗覺新奇,道:“那依你來看,寡人該先批閱哪些?”媯翟指著中間的書簡道:“大王,這是大夫近臣所奏軍機要務,臣妾以為這些可以先瞧。”然後又指著左邊的書簡道,“這是各縣邑之首所請示的地方政務大事,也可以稍後批複。”最後指著最右邊的道,“至於這些,是外戚或者宗親後輩的問安書,或者發發牢騷,大王可以抽空再閱,亦可一並回複。”熊貲讚道:“果然井井有條。唉,孟林跟著寡人也六七年了,倒是沒這番腦筋呢。”蒍呂臣在旁邊忙請罪道:“臣愚鈍,辜負聖恩,請大王責罰。”媯翟好言道:“孟林乃您的近侍,侍奉您的起居安危。這國政之事不予授權,他斷然不敢染指,沒有這等排法自然是可以理解的。”熊貲看著躬身請罪的蒍呂臣,笑道:“元妃此話也有理,起來吧。”他又對媯翟說:“請安問好的上書寡人就不看了,你替寡人一並批複了便可。”媯翟道:“臣妾領命。”熊貲先看軍機要務,鬻權、蒍章包括子元等人都提到了陳、蔡、齊再會北杏之事,主張予以打擊。諸事有了條理,熊貲倍覺輕鬆,不到黃昏便閱完,趁著天色早,打算伏案小眯一會兒,不多時竟酣暢入睡。蒍呂臣不敢叫醒,隻能任由熊貲伏案沉睡。熊貲沉睡入夢。夢中,媯翟正與他漫步庭院,賞花談笑。媯翟眼波流轉,溫情脈脈,無限柔情。然而這份柔情正是濃烈之時,蔡獻舞與息姬允卻手持利劍殺了出來,口裡惡毒謾罵,手中利劍一劍一劍直中要害。熊貲大驚,夢中驚叫起來。“大王,您醒醒!”媯翟聽見熊貲的叫喊,趕緊過來安撫叫醒。熊貲猛地睜開眼,滿臉汗水,看清四周才知是做了噩夢。媯翟沒有多問,隻端來水為熊貲洗麵。熊貲驚魂未定,捉住媯翟的手怎麼也不肯放。媯翟看著熊貲臉色慘白,的確是受了大驚嚇,於是也不再執拗挪開手,隻能任由熊貲握著。小蠻進殿正要請熊貲赴宴,看到這一幕,趕緊退回去,一路小跑將情形告知丹姬。丹姬勃然大怒,發了脾氣:“這媯氏果然動真格了!原來以前的種種,不過是吊足大王胃口。來人,把這些菜肴撤下去。哼,大王不來,我也不稀罕!”小蠻勸道:“主子,萬萬不可,大王若是不來,自然會叫人傳令的;若是待會回來,您怎麼收場?”丹姬沒好氣道:“大王昨晚上不也是待在她那裡沒有過來嗎,昨晚不也沒有傳令?那我乾嗎傻等,還不如好好睡覺呢。”小蠻歎道:“我的主子呀,您這是做人妻妾呀,不是在部落裡當聖姑。到了彆人的地頭,就要守彆人的規矩。”丹姬噘嘴道:“那你說怎麼辦?”小蠻附耳一陣嘀咕,丹姬總算消了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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