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文君揉著腰,掙紮著從地上緩慢爬起,眨著無辜的眼睛對著無數黑洞洞的槍口,發呆。他不知道此時讓他們誤會自己是“被踹的小白臉”和真相“小白臉踹了你們老大”哪個會讓他死得更快。一臉震驚的路遙在眾人手槍上膛聲中趕過來把木文君領走了。“咦?路哥,你怎麼沒跟秦守走?”木文君齜牙咧嘴的寒暄。“老大讓我留下來幫秦家大哥的忙。”路遙還是一臉驚訝,抬頭看了看已經變成一個小黑點的直升機,又低頭瞄了以言光著上身的木文君。點了點頭,木文君心想,你丫是被秦守賣給秦忠了吧?八成是秦守死活不肯留下幫秦忠的忙才把你打包送了人作補償吧?真可憐,侍奉的倆老大狼狽為奸……木文君才抬頭對路遙露出一點憐憫的表情,就被這廝不耐煩地扔進車裡叫小弟給送得遠遠的……遠到了……Mongo家。剛敲開Mongo家們,木文君就傻在那兒了。因為來開門的不是彆人,正式一臉遍布著醞釀中怒氣的一航……木文君腦海中一片電閃雷鳴,活活僵立在原地。一航站在門口並不動手,隻從上而下陰沉的俯視著他……木文君心念電轉兩腿發軟,人家一航從國內的時候就千叮嚀萬囑咐叫他彆忘秦守的事裡麵摻和,結果他個不怕死的千裡迢迢赴美救人,深入匪窟槍林彈雨上演了一場驚心動魄的黑幫片……人家一航人在大洋彼岸還不放心的來電話問候,結果他個沒心沒肺的哄騙群眾說在圖書館看書,分明是把我們英明睿智的一航sama當猴耍……毀約、冒險、撒謊外加蔑視一航大人傲人的智商,愚弄一航殿高貴的感情,麵前的美男子現在就是虐了他木文君也是應該的了。木文君的腿,愈發的軟了……兩人對峙好一會兒,一航沉沉的聲音冷冰冰響起。“出去!”木文君立刻就要後撤!結果被木一航一把抓住,“不是說你!”然後轉頭兩眼寒光四射,淩遲著角落裡試圖將自己縮得更小冷氣全開:“我說的是你,滾出去!”木文君被其氣勢所懾,愈發想逃,無奈被牢牢拽住動彈不得。Mongo則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擦著木文君的衣角狂奔出門!還不忘討好的幫一航大人緊緊關上大門!木文君目瞪口呆,這家夥不是尾椎斷了麼,竟然能跑的這麼快……表情還這麼驚恐,小航,你對人家做了什麼……木文君回過頭,隻見一航在臉上慢慢的露出一個微笑來,輕輕眯起了眼睛……四周突然刮起了可怕的北極龍卷風……為什麼我到哪裡他都找得到?為什麼我認識什麼朋友他都查得到?我記得他學過醫學過法,沒學過刑偵啊……為什麼他是弟弟我是哥哥,可是我老怕他呢?這都是為什麼?木文君心中呐喊,嘴裡沒敢問。為什麼我交友的眼光如此之差?為什麼我一夜之間就這麼有名了不管黑道白道警察還是流氓都來找我談心,甚至還有……留學生?為什麼不管黑道白道警察流氓還是留學生都把我家當公共廁所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為什麼這個留學生可以在我家壓倒我的狐朋狗友而我還的出來給他們守門?為什麼這個留學生這麼可怕……好可怕好可怕……他真的隻是留學生嗎?中國留學生好恐怖……好恐怖……Mongo在心中獨自哭泣著。扶著自己的尾椎坐在了家門口,呆呆的盯著開滿薔薇的花圃小道,飯後散步的人們閒適的踱過……門裡的木文君還不放棄垂死掙紮,手扶在門把手上一副隨時準備開門逃竄的架勢。一航臉一沉,斷喝一聲:“鎖門!”外麵馬掏出鑰匙唏哩嘩啦給鎖了!這是那種老式的門鎖,在外麵用鑰匙鎖了就隻能用鑰匙開,木文君不死心的擰了擰,仍舊固執的掛在紋絲不動的大門上。一航也不說話,直接就把它從門上往下拔。木文君和一航都是知識分子,理論上來說體力是差不多的,不過人家一航喜歡遊泳,下了水就是跳大白鯊!更何況是怒了能一拳乾掉楓哥的暴力分子,兩人的力量值,實在不具可比性。可是一航並沒用蠻力,隻拉了他兩下,就鬆了手。“你怕我?”低頭看著緊抓門把手縮成一團背對著他的木文君,一航輕聲問。木文君轉過頭來,有點委屈的瞅他。“如果現在你衝出這扇門,想去找誰?”一航後退一步,抱著胳膊問。去找誰?一瞬間木文君有點茫然。他放走了秦守,推走了阿少,小楓又躺在醫院裡完全不記得他,小俊還是個孩子又在忙自己的愛情,至與父母那兩隻妖孽,從來都是找不到的。去找誰,他真不知道。一航輕輕歎氣,伸手撫摸他的臉龐,輕柔他的頭發……這個動作很有點接納安撫的溫柔意思,木文君頓時放鬆下來,這段時間來的疲憊感也一起湧出,一時間隻想朝著麵前那堅定溫暖的胸膛靠過去,歇一會兒……一航慢慢伸出手摟著他的腰,靠近了一部,輕輕貼著他的身體,漂亮的手指也曖昧的摩挲著劃下他的脖子鎖骨……然後動作頓了一頓,嘩地扯開了他的襯衫!沉浸在溫柔氣氛中的木文君嚇了一跳,下意識的遮住身體,“你乾嘛?!”一航放在他要上的手用力掐了一把,對著木文君滿身被秦守弄出來的青紫冷笑了一下,卻拽起他的襯衣看了一眼,問:“這衣服是誰的?”“路遙的。”“你的呢?”讓秦守那畜生給撕了。這門回答是找死。木文君沒吭聲,低頭盯著自己的鞋子。頭頂上一航的目光讓他莫名的產生一種紅杏出牆後的負罪感。一航單手卡著他的腰深呼吸了幾次,猛地彎腰打橫抱起他跨進臥室隨手丟在Mongo寬大舒適豪華的過分的床上!一航心裡邊怒,扔的時候也下了重手,那床不知出於什麼目的彈性又甚好,直摔得木文君飽受挫折的小腹痛上加痛!木文君哼唧了一聲就蜷成蝦米狀不動了……隻兩手環抱著自己,微微的發著抖,眼睛閉得死緊,睫毛上也掛了點霧氣……一航見他這樣,毫不同情,從牙縫裡擠了幾個字出來:“怎麼?傷到腰了?秦守還真是寶刀未老啊……”木文君也有點火了,抱著自己蜷得更緊,低吼了一聲“我他媽是從秦守的飛機上跳下來摔的!”就把臉也埋進了被單裡不想再看他。背後良久沒有聲息。木文君趴著不動,忽覺後腰一陣溫熱熨帖舒筋活血,詫異的回頭,卻見一航用熱毛巾輔助著幫自己按摩……見他回頭張望,便立刻湊過來親了親他,笑道:“我給你揉揉。”見一航的態度忽然從冰天雪地到春光燦爛,木文君一時適應不了,愣愣的任他輕薄了個夠,腦子才重新轉起來。也罷,隻要他不生氣了就好。再人家從前是醫科高材生,按摩活血之類的自然專業。木文君於是趴回去,任他發揮。午後晴好,兩人一坐一臥,氣氛和諧。從當初航出國留學兩人暫停同居生活算來,竟是好麼長時間沒有麼親近過了。一時間從前那種安靜的呆在對方身旁感受生活慢慢流淌的感覺又回來了,兩人各自想著自己的事,隻偶爾互相有一搭沒一搭的上兩句話……想著這精明的家夥估計已經從Mongo那兒嚴刑拷打出了自己最近的所作所為,瞞他也沒有意思,木文君索性慢慢的把這段時間的事掐頭去尾的跟一航彙報了一遍。“這麼說來……你甩了秦守?”“算不上……隻是我和他恐怕做不了戀人。”“你打算跟他做朋友?”一航很是明顯的冷哼聲,“那老狐狸才不會滿足於做朋友,隻要不把他踹得遠遠的,他遲早會把你弄到手。”“不是朋友,秦守,他對我來說,是特彆的。”“哼。”木文君歎口氣,並不是他態度曖昧。隻是一生中你可能會遇到這麼一個人,他不適合當朋友,也不是情人,不是長輩,也沒有上司的感覺,你不知道該怎麼定性他,但這個人絕對無比重要卻是毋庸置疑的。這畢竟不是菜市場買黃瓜,每堆都有明確的標價,生活中不是每個人都能被明確的按上一身份的……“你無法理解,是因為你沒遇到這麼一個人。”一航顯然並不理解,但並沒有追問下去,隻是按著木文君親了個痛快!然後輕聲嘟囔著:“總之你現在是我的了,以後不許騎牆。”秦守是不可能這樣對他撒嬌的,木文君卻基本上對這招毫無抵抗力。一航從小就摸索出這條規律,不管多大了用起來都毫不含糊,絲毫不覺羞恥。木文君苦笑一下,在心裡覺得一航和秦守其實很像,都是精明霸道的兩個人。一航更年輕,更極端,尤其是在對待自己的問題上,基本上是看得死緊。秦守則是習慣於不鬆不緊的環抱,他給他空間,他是大人,他懂得適可而止。秦守會在他的底線上停步,木文君做縮頭烏龜不想聽到那句“我愛你”,他就可以一直不說。一航卻會直接衝進他的底線,木文君逃避的時候,他會把他扔進浴缸裡先做了再說。木文君和秦守就像兩個形狀相似的成熟的圓球,互相吸引,彼此周旋,從不傷害。一航卻是不同形狀的尖刀,可以輕易破開圓球的外殼。然而圓球與圓球再親近也隻能相接,圓球與尖刀卻可以激烈的相切。木文君做人著實被動,連秦守也說過“不逼他就不會有結果”。事實也證明,秦守唯一逼迫他的那次也就成了兩人關係切實有所進展的唯一切口。可是秦守終究還是“舍不得逼他”的,所以最後真正攻破碉堡的還是一航。秦守和木文君都是成熟的大人,永遠不會不管不顧。但一航可以。世界有時候就是這樣,很多時候最後真的跟你在一起的那個人,往往不是那個跟你有最多牽絆最多共同點最談得來的那一個。“那你接下來打算乾什麼?”“帶小楓回國養傷,然後把他往好了教。”以航輕笑,“你怕他再惹事?”“我怕他有跟秦守一樣進監獄。”“沒關係的……”一航輕聲說。“怎麼會沒關係?”木文君疑惑。一航沒有正麵回答,而是停了手上的按摩動作,拉起木文君的手腕輕輕的端詳撫摸著,“小君,你知道秦守是走了哪個高官的門路麼?”木文君一愣,“我怎麼會知道。”一航饒有興致的擺弄著木文君的手腕,指尖順著淡青色的血管遊走,好像那是某種有趣的遊戲一樣,“不知道麼,其實雖然你覺得自己並沒出上力,但你到的確是秦守的救命恩人呢。因為那高官,是你父母請來的大佛。”“老爸老媽?”木文君開始冒冷汗,這對無敵父母果然交狐朋狗友的涉獵範圍廣泛到匪夷所思的程度……一航卻不再繼續這個對話了,而是把他的手腕舉到嘴邊,輕輕的用牙尖磨咬著手腕內側薄薄的肌膚……木文君被他這個動作惹的微微顫抖,“這……”一航抬眼看他,手上動作卻不停,牙齒慢條斯理的啃噬間,舌頭也曖昧的舔過,在皮膚上留下淡淡的濕意……木文君渾身一震,血液開始上湧……同時開始覺得身上那隻手越來越往下……臉上一黑,回手抓住某隻已經在入口處打轉的狼爪子!“小……你又想乾嘛?”一航立刻順勢把他翻過來摟著輕啃,“很久沒做了,很想你。”“不行,我腰疼。”“做做就不疼。”一本正經。“……”木文君幾乎被一航說這話時的表情噎死。“我不乾。”木文君扭過頭去。“沒事,我來乾。”邊說邊開始脫衣服……“誰也不許乾!”木文君幾乎大叫!一航開始有點不爽,瞥了一眼木文君,光著上身坐直了身子。沉默了一會兒,慢慢道:“位怕在法學院這段時間遇到一個男生,跟你挺像的。”“哦。”木文君心不在焉,忙著把褲腰帶勒緊。一航咬牙切齒,“臉長得比你好看,身材跟你差不多,比你乖巧聽話多了,床上功夫……更是尤其的好。”言罷又瞟了一眼木文君。木文君紮好褲子,愣了一下,隨即笑了,“你撒謊。”一航瞪著他。木文君微微偏著頭,眼角斜挑著看他,唇角跳躍著狡詐,“小航,我還不知道你麼?你才不會出去濫交。”因為你就是這麼個可以專一十年,偏激執拗十年,認準了一樣就什麼都不看,讓我頭疼了十年的家夥啊。一航大帥哥難得被彆人耍,鬱悶了。不厚道的木文君同誌顯然覺得一航背過身去盤腿坐著生悶氣的樣子十分可愛,於是笑著撐起身在他臉上親了一口。事實證明,狼這種生物,是不能撩撥的。一航轉身就把木文君給壓倒了!那動作快得,木文君都沒看清!接著他千辛萬苦紮好的褲子就飛出去!然後一航抖手就是一管潤滑油,嘴裡還嘟囔著:“Mongo提供的折什麼破玩意兒,蓋子這麼難開,害我費了半天勁……”完全處於下風的某人難以置信的磕巴:“你你,你剛剛難道不是在生悶氣……是在開這玩意兒嗎?!”一航笑了……世界和諧了。門外,Mongo依舊迫於某人淫|威,呈忠犬狀守在門口。一邊揉著他的尾椎,一邊與午後散步的鄰裡搭話。“Ann太太,今天天氣不錯啊,北極龍卷風刮得挺猛呢~”“Mongo啊,你這孩子是不是又吸粉啦?怎麼胡言亂語的。對啦,剛才隱約聽到你家有男孩子的慘叫聲,沒事吧,要不要報警啊?”“沒事沒事,新買的片子,亞洲進口的,音效比較好,嗬嗬……”芝加哥的天空依舊藍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