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1 / 1)

卓男從寫字樓裡出來,老遠便看見邵亦峰的車,他並沒有下車,隻是從窗戶裡麵向她伸出一隻手來,然後轉過臉,慢慢露出笑容來。邵亦峰的麵孔常年都是嚴肅的,偶然從心底現出一個笑來,仿佛是陽光微露,和煦溫暖,連帶著他的人也明亮很多。卓男慢慢向他走過去,把自己的手放到他的手心裡麵。邵亦峰將那掌心中小小的手握緊了,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突然抬起頭看住卓男。他的唇角有微微的笑意,眼底卻是如春|水一般的溫情,幾乎要將卓男沉溺進去。卓男每每都會被邵亦峰的這種柔軟而打動,這樣強勢的一個男人,在她的麵前會忽然的溫柔起來,那樣的依戀著她。總會讓卓男心中某處突然生出一種說不出的感觸來,仿佛歡喜,又仿佛還有淡淡的愛憐。她上了車,轉過頭來看邵亦峰發動著汽車,他的眼睛看著前方,專注而仔細,右手熟練的掛著檔位,左手握著方向盤,習慣性的皺著眉頭,仿佛總有拂不儘的煩惱。不知道為什麼,卓男突然伸出手去撫上邵亦峰的臉,他的下額處還有未刮淨的也或許是新長出的胡茬子,細細密密,讓她的手生出一陣陣酥|癢來,卓男亦忍不住笑出聲來。邵亦峰本來因為卓男的舉動心裡隻覺得說不出的妥帖舒服,正欲去握她的手,卻見她突然笑出來,怔了一下,便問道:“你笑什麼。”卓男聽他一問,連忙搖了搖頭,說:“沒什麼。”沒想到邵亦峰卻不依不僥起來,身體向她靠近了許多,捉住她問道:“快說,笑什麼。”卓男被他逼得受不了,可又覺得有趣,越發笑了起來,好一會,才打住了,斷斷續續說道:“真沒什麼,就是你的胡茬子,弄得我手癢癢。”邵亦峰一聽她這樣說,也笑了起來,可是心裡又覺得她孩子氣,不禁用了力把她一把拉到懷裡,說道:“也就是你,不解風情,覺得好笑,這樣才叫爺們,知道不?”說著將自己的額頭抵上卓男的額頭,輕輕說道:“我還以為你要親我呢,沒想到你想的完全不關風月。你說,我要拿你怎麼辦?”邵亦峰說著,便將卓男抱得緊了,她身上有少女特有的氣息,仿佛香,又仿佛是甜,讓他隻想埋首其間,再也不想出來。卓男隻覺得邵亦峰的氣息籠罩著她,他身上仿佛著了火一般,所到之處,似要把她也點燃了,心裡突然便覺得緊張起來,可是瞬間又慢慢平靜了下來。好一會,邵亦峰才放開她,說:“不行,阿男,這樣下去,我會受不了的。”卓男聽了邵亦峰的話,先是一怔,慢慢才想明白了,臉上禁不住一陣飛紅,瞪了邵亦峰一眼。邵亦峰卻是哈哈大笑起來,握了她的手,邊開車邊說道:“還行,比我想得還好一點,沒有那麼不解風情。”卓男聽她這樣一說,臉上紅得更加厲害了,卻又不知如何是好,隻是假裝板了臉,不看他。邵亦峰扭頭看了她一眼,臉上還是笑著,把她的手放到唇邊親了一下,說:“這就不好意思啦,那可怎麼辦,多的是比這更不好意思的還在後麵呢。”卓男聽他越說越沒正形,似乎真的要急了,從邵亦峰掌心中把手抽出來,輕斥道:“你還說。”邵亦峰這才笑著停住沒說了,可是卓男卻又仿佛像是想起了什麼,轉過頭來,問道:“你坦白交待,都你這麼解過風情的人到底有多少。”邵亦峰皺了皺眉,假裝思考了一下,說:“那你得先把解風情分一下級彆才行,比如一級表示什麼,二級又表示什麼,還有限製級彆的。這樣我才能交待的清楚呀。”“一級嘛,就太多了,大多是逢場作戲,說也說不清楚了,二級的比較少,你也隻知道,我這個人沒什麼耐心玩曖昧,要麼一級,要麼三級。”雖然知道邵亦峰說的是真話,也知道那些事情都是挺遙遠的過去,可是卓男心裡還是真的有些生氣起來,不禁說了句花心,便轉頭不再看他。邵亦峰笑了一下,故意說:“唉呀,我還以為你永遠都不會吃醋呢,沒想到原來你也有吃酸的時候。”卓男隻覺得又氣又羞,本來要發作,可是想了想,卻什麼也沒說。邵亦峰見卓男不說話,這才又握了她的手,輕輕說道:“這都是年輕時候的事情啦,那個時候,你還是個小丫頭片子呢,誰沒有過年少輕狂的時候呢。我現在這樣坦白的跟你說出來,就是為了要你放心呀。”卓男聽了,過了好一會,才問:“那你和陸佳予是幾級?”邵亦峰一怔,但很快便笑了,將車在路邊停住了,看住卓男,說:“哪級都沒有。卓男,我雖然不見得是什麼正人君子,但是行事分寸我還是知道的,哪些事情可以做,不可以做,我一直是記在心頭的。況且後來,我心裡頭一直有你,雖然很長的時間裡,我也覺得我們兩個人可能是虛妄,可是心底卻一直並不甘心。一個男人在心底真的有一個女人時,彆的女人是很難走進他的生活的,哪怕隻是男歡女愛,那也是不能真正投入的。一個男人對於愛情,隻有在心底覺得絕望,走投無路時,才會聲色犬馬列,夜夜笙歌,因為那個時候,他的心已經死了,沒有什麼東西再值得他為自己,為愛的人珍惜了。”卓男知道邵亦峰跟她從不說假話,三言兩語,全是真心,其實這並不是他不在意她,隻是因為他真的愛她。其實一個人誰又沒有過過去呢,與其為不可改變的昨天煩惱,還不如為可以把握的今天和明天而努力。邵亦峰看著自己麵前的卓男,這樣一個女孩子,其實也不見得就是傾國傾城,又不解風月,倔強又矯情,可是卻偏偏就刻在了他的心頭,讓他欲罷不能,輾轉反側。邵亦峰一把把卓男攬在了肩頭,輕輕在她耳邊道:“你有什麼好,我怎麼就看上了你。”短短一句話,卓男隻覺得淚盈於睫,心裡卻說不出是什麼感歎來。卓男和邵亦峰都沒有想到會碰上陸佳予,在那家著名的西餐廳。其實他們兩個人隻是隨便找了地方吃飯,碰巧離這裡很近。陸佳予和兩個朋友,遠遠的看見了他們,便走過來打招呼,喚邵亦峰:“亦峰。”邵亦峰也覺得意外,不過很快便笑起來與她打招呼,說:“咦,你也在這吃飯,一個人?”“和兩個朋友一起。”“哦,要不我請你們吧,想吃什麼隨便,彆客氣。”陸佳予聽了邵亦峰的話笑了出來,徑直伸手去幫邵亦峰理了理衣領,說:“哪有這樣打發人的呀。你請客,怎麼也得比這個級彆稍高一點。”說完,好像這才看見了一旁的卓男,笑著問道:“是帶小姑娘來吃飯呢。”說著向邵亦峰湊近了一點,放低了聲音,打趣的說道:“新泡的姑娘?沒看出來你喜歡這一款的呀。”邵亦峰麵上仍隻是淡淡的,看不出什麼,笑了一下,牽過卓男的手,說:“我女朋友,卓男。陸佳予,我們家世交的女公子。”卓男落落大方的笑了一下,對陸佳予說:“真巧,陸小姐,我們又見麵了,沒想到你是亦峰的朋友。”她臉上的微笑磊落,身姿大方,舉止優雅,因為笑容和善,反而顯得陸佳予的鋒芒太過了些。對著卓男,陸佳予心裡也微動了一下,禁不住說:“上次真不好意思,濺你一身水。”說著又轉了話題對邵亦峰笑道:“不打擾你們了,我們吃完要走了。”她頓了一下,又看著邵亦峰道:“邵亦峰,彆忘了,你帳下欠著我一頓飯哈。”說完又看了一眼卓男,對邵亦峰道:“亦峰,把你女朋友看好了,彆再讓彆人濺她一身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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