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寒趴在地上,半響才回過勁來,沒想到隻這擔擱,上麵的情形已是大變,白色若清的風刃鋪天蓋地崩散開去,連在十數丈下麵的他也不能避免。“篤篤!”“噗噗!”風刃橫掃,將百餘丈內的一切是狠狠地犁了幾遍,原先青翠一片,已經給翻出了黑黃的泥土,到處狼藉不已。顧寒忍著諸多傷口帶來的疼痛,心神聯係上本命飛劍,鼓起所餘真元,尋覓敵人的影蹤,心底是有一絲擔憂掠過。僅僅處於邊緣,所遭受的打擊也這般厲害,而楚哥等人處於風刃發起的中心點,那該如何的難擋。不過顧寒相信,即使還有一口氣,他們也會像自己那樣站起來戰鬥的。沉心唯一,驅動一陽真元,皆往數尺外的飛劍中注入。快要支撐不下去了,那就徹底燃燒完自己的餘力與潛力,做最後的一擊吧!……楚河痛得齜牙咧嘴:好久沒這麼疼痛過了!渾身的法衣與符甲皆給鑿出數百記的破洞,連那件遁影披風也在這波攻擊中化為了齏粉,流出的鮮血是將楚河變成了個血人。不過,當望到空中的敵人時,楚河臉上抽了抽,竟是笑了起來:你也不好受吧?!當自己遭受到千萬風刃狂潮衝擊的時候,放出的兩道下品寶符,一為庚金劍符,一為火蟒寶符,兩者皆是準確擊中目標。羅瑜披頭散發,符甲給洞開幾個大口,汨汨的鮮血正流淌著。雖然還有層層風刃在身邊護衛著,但看其氣勢,比起之前,已經是弱了大半。王啟年也在風暴的第一波衝擊中,受創亦不輕,此時他是渾身浴血,在數十丈外站如鬆木般筆直。一道雪白的劍光在他的頭頂上伸縮不定,但逐漸在熾亮著。他,還要續戰。敢於衝入九宮陣的十五,無疑是受傷最重的,它摔在數百丈外,又變成了血鸚鵡,哼唧哼唧地掙紮著。這個貧嘴的家夥,兀自大罵不停,不斷問候著羅瑜的祖宗十八代。小白?發現羅瑜在躲著道道寒光,楚河才知道:小白竟然還在與敵人糾纏。小白屬於冰風之屬的靈獸,對於風刃的抗力遠在諸人之上,加上離得遠一些,在羅瑜的這一波爆發中,它隻是受了輕傷。此時,當屬它的戰力保存最好。那便戰吧!楚河心中有熱血沸騰:既然無人怠倦,無人畏懼,皆是勇往直前,皆是不計一切。有如此的並肩夥伴,自己又豈能落人後?!麵對如此強敵,燃燒所有,透支自己才能爭得唯一的生機。一瓶下品凝元丹狼吞下去,迅速引用真元消融掉送到丹田中。淨垢法火的氣勢隨著心念是猛地一漲,將陸續而來的藥力淨化通透,經由本命真元護,煉化為磅礴的後續之力,快速奔走周身,撐得經脈是脹痛欲裂。楚河彷如未覺,繁複的法印如流水般在麵前顯現,並一一凝結,一一搭建,逐漸有一形態在其中生出。“謔啦!”這時楚河腳下化出一隻冰鳥與火鳥,兩者在腳下托著楚河飛起。“呔!”楚河一口精血噴出,落在麵前的法印華光中。“咕嚕!”沸水滾動的聲音,並逐漸密集起來,數丈內都是充斥著這聲音。“嘩啦!”彷如巨物出水,一條黑紅色的元氣物從重重法印中生出。隻見其類似背生雙翼的蟒蛇:丈餘長的黑紅蛇身,細長的紅眸張合間有暴戾氣息閃現,其背上有一對尺餘長的火翼,揮舞間有強風湧動。…,陣陣強大的波動,是連綿不絕自它身上發出。冰火蟒術!冰火蟒,生於極為陰寒的地方,其經過百年生長,吞食月華,積攢著深厚陰氣,兩百年後便會生出一對肉翼。若是尋得火陽之靈物,吞食足夠的量之後便能陰陽交會,隻要能熬過陰陽交會這一關,再度過雷劫,便能化為真龍。而兩儀真法便是取其陰陽演化真意,融貫成為克敵術法,又或可稱為寒炎化龍法。寒炎化龍法中:之前的冰鳥火鳥術,不過是初階術法,適合煉氣境修為使用。而冰鳥合術,則為入階,煉氣境與先天境都可以運用。這冰火蟒術,算得上是中階術法,沒有先天境上階的修為,根本無法運用,所以楚河用精血來才能驅動。像寒炎化龍法這種利用陰陽互激之妙,純以元氣禦敵的術法,甚至還要比一般的法器法寶厲害。不足的是,楚河目前沒能找到合適的器物,若不然以器物來承載與演化術法,威力更可以增加不少。若是真元足夠的話,這化出的冰火蟒身形更要大上幾倍,操控起來更加勢不可擋。放出這條冰火蟒,楚河全身的力氣像是給抽光了去,還好放出的冰火蟒可以用心念來驅使。“嗤嗤!”風刃紛飛迸發,羅瑜終於抓到一個機會,將小白擊飛了百丈外去。在禦風而行的羅瑜麵前,小白的速度是占不了優勢的。隻是這糾纏的一兩息,足夠楚河他們來發動最強一擊!“喝!”王啟年一聲厲喝,雪白劍光從下麵衝起,鎖定羅瑜,瞬息便至。羅瑜麵對這一道劍光,臉色一整,旋即,她是一驚:還有一道不遜色多少的劍光在另一方刺來!楚河精神高度集中,不管顧寒與王啟年的劍光是否能衝破羅瑜的層層風刃,他隻專心自己的冰火蟒,是否能正麵憾中羅瑜。“一起死吧!”麵對三者共同的一擊,羅瑜麵容終現頹然,再不拚命,定是必死之局。一開始就錯了,若不是略為輕視對手,發力不全,以風影圓刃組成法陣的威力,也不至於落得現在這個下場。現在後悔,還來得及麼?……“轟!”如同晴空霹靂,紅白色的劍意與元氣,挾著清色風刃,在空中是爆開了一朵十數丈大的“奇花”。“又得摔一次,真倒黴……”身上給各種異勁傷害得幾乎麻木,楚河卻是在心頭浮起這個念頭。不過,就是摔得多疼也值得:這個強敵,即使不死,也沒有絲毫的威脅了。“啪!”重重跌了個狗啃地,楚河掙紮一下,還沒爬起,一陰森的聲音自遠處飄來:“嘿,你也有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