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門世家,作為北地最為古老的家族,淵源早已不可追溯。北地,不同於中原的經濟繁華,也不同於江東的人文鼎盛。這裡多是風沙,環境惡劣,常常是一望無際的荒漠。北門家族就位於一處荒漠綠洲之內。一到夜晚,整個綠洲的溫度便開始狂降,伴隨著風沙呼嘯,如同厲鬼的嗚咽,極為可怕。北門家族世代生存於此,不知道延續了多少年。他們家族的標誌性建築物便是一座九層的黑色古塔。古塔存在的年月,早已不可考證,所用材料非金非鐵非石,曆經風吹日曬,上麵早已布滿灰塵,卻連一絲裂紋也看不到。據說北門家族很早之前便留下祖訓,要世世代代守護黑塔,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能離去。而北門家族也確實是這樣做的。但是祖訓為什麼要這麼說,卻沒有一個族人能夠說得清楚。有不少老人都言,黑塔之下,鎮壓了妖魔,隻有北門族人的血脈,才能維持黑塔不倒,一旦北門家族遷移此地,黑塔必破,將生靈塗炭。但是這種說法是否為真,卻無人能夠佐證。……幽暗的房間內,燈火跳躍。北門烈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作為北門家族年輕一代的後起之秀,今年剛滿二十一歲,向來以自己的堂哥北門三書為目標。為了能夠追上堂哥的腳步,他沒日沒夜的修煉,幾乎成為了一個武癡,可即便如此,與北門三書的差距也越來越大。這讓他升起了深深的無力。當然無力的還不止這個,還有一事。那就是夜晚之後,任何人都不準點燈,不能在院中修煉。對於這條規矩,他也極其的納悶。一個月前,家主和幾位長老商議之後,才突然定下這條詭異的規矩。要知道以前的時候,根本不會有絲毫限製。晚上你想修煉到什麼時候,就修煉到什麼時候。而且整個府邸,徹夜燈火燈明,有護衛巡邏,和白天幾乎沒什麼差彆。但現在不僅不讓在院中修煉,也不讓點燈,甚至連巡邏的人,也被壓縮了。一到二更,所有人必須都回去睡覺!這讓他心中極為的不解。為了此事,他還專門去問過自己的父親。當時自己父親的話語,讓他至今想起來,還有些怪怪的感覺。他記得他父親當時在書房正在看著一幅畫,看的癡迷。對於自己的問題,似乎隻是下意識的回答。【好奇心害死貓,好奇心也能害死人。家族這麼做,自然有這麼做的道理,好好睡覺就得了。】他當時還想多問一些,但他父親直接揮手,讓他退下了。之後的幾天,他去拜見自己父親,但是他父親都沒有見他,而是把自己關在書房中,不知道做些什麼。除了他父親,家族的其他幾位長老,也有些怪怪的感覺。每個人都變得神神秘秘。他曾經夜裡起來如廁,看到自己的二叔,獨自一個人從院中經過,他當時喊了一句,但是他二叔像是受到了什麼刺|激一樣,直接向著遠處跑了過去。他當時心中吃驚,迅速追了過去。但是追到一個走廊的時候,卻直接失去了二叔的蹤跡。白天後,他專門去問過他二叔。但他二叔當場便怒斥了他一頓。因為昨天夜裡的時候,他二叔一直在房內睡覺,幾個姨太太都可以證明,他從未離開過床榻半步。他二叔說他鬼迷心竅,胡言亂語,差點關了他禁閉。他至今也無法想清,那天晚上看到的到底是不是他二叔。當然,這隻是一件事。之後的十幾天,陸陸續續也有其他事情發生,每一件都透露著些許詭異。最讓他感到詭異的,就是他父親的書房了。一到白天,他父親就躲在書房中,一呆一整天,也不知道乾些什麼。他早就心生好奇了。北門烈的精力格外旺盛,經常整夜整夜的不睡,現在根本沒有一絲困意。眼看著外麵的天色,將近三更,他忽然起身。“算了,去看看吧,我記得父親當時在看一幅畫,看的癡迷,難道那幅畫中藏了什麼武學秘籍?”他眼神閃爍,越想越是好奇。直接穿了衣服,輕輕打開房門,走出門外。整個北門家族格外的寂靜,一片漆黑。隻有淡淡的星月之光灑落在庭院中,朦朦朧朧。北門烈直接輕飄飄的向著遠處掠了過去。他的房間距離他父親的書房,有些路程。行到一半的時候,忽然腳步停下,露出狐疑之色,回頭向著遠處看去。“嘻……”“嘿嘿……”怪異的低笑聲傳來,模模糊糊,聽起來像是五六歲的孩子。北門烈眼神疑惑,向著聲音來源走了過去。……下午時分。張元他們穿過一片荒漠,終於來到了北門世家的區域。他一邊拔毛,一邊抬頭看向眼前的巨城。“黑塔城。”“這座大城是以我北門世家的一處建築物而命名的,我北門世家那處建築物,就是九層黑塔。”北門止櫻笑道,美眸不時掃在張元手中的黑色烏鴉上,暗暗納悶。這一路走來,就看到張元在不斷地拔毛。奇怪的是,他手中的黑色烏鴉每次被扒光羽毛,都會在很快時間內再次生出。一路上,單是拔毛就拔了幾十次了。她還是頭一次看到這樣的生靈。“九層黑塔?”張元露出訝然。他更加想見識見識了。“張少俠、蘇大哥,我們進去吧。”北門止櫻笑道。三人向著城內走去。城中雖然不比江東熱鬨,但是也有不少江湖客在來來往往,背刀負劍,多是風塵兒女。一路向前,張元很快便發現了一截黑色的巨塔在遙遠處聳立。“那裡就是你們家族所在嗎?”張元問道。“對的。”北門止櫻笑道。“不知你兄長北門三書,可曾在家?”張元笑道。“家兄一向喜歡遊曆,行蹤不定,對於他的蹤跡,我也說不好。”北門止櫻苦笑。張元露出思索,微微一笑,不再多問。不多時,幾人便來到了一處巨大府邸前方。府邸前,掛了白綾,地上灑滿紙錢,兩側道路上,站滿了披麻戴孝的仆人。張元臉色微微一怔。北門家族有人死了?“止櫻姑娘,這……”他看向了北門止櫻。北門止櫻也是俏臉變幻,加快腳步,向著府邸中走了過去。張元、蘇天地立刻緊跟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