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父暗暗歎息一聲,對陳陽道:“恩公,川兒他的確是……”頓了下,梁父側目瞄了眼女兒,然後道:“川兒的確是長眠了,但其中原因,卻是不知。”小女孩道:“娘說,哥哥練功太累,所以要多睡一段時間。說不定,他待會就醒了呢!”陳陽微微皺眉,對梁父道:“請詳談。”梁父讓梁母把女兒帶到一旁,然後他邀請陳陽進了自家的冰屋,歎道:“恩公,此事頗為古怪。就在前不久,川兒突然暈厥,雖然生機尚存,但卻再也沒有醒覺。恩公,請你看看川兒,不知可否救治?”突然暈厥!陳陽麵色驟變,頓時想到船穀中的老村長。隻怕梁川的情況,與之相同。帶著沉重的心情,陳陽快步走進了臥房之中,隻見梁川躺在木床上,雖然旁邊有篝火,但他依舊麵色蒼白,毫無紅潤。陳陽察看之後,心底一沉,眼中流露出狠色,沉吟道:“陳述,是你乾的嗎?你在幫你師傅,搜集神念?”梁父不知陳陽所言何意,急切問道:“恩公,川兒可還有救?”“有救。”陳陽眉頭緊鎖,道:“但……也有一定的條件限製,若是那人已經毀掉了梁川的神念,亦或者被融合,那麼就算是神仙來了,也無力回天。”“神念?”梁父茫然失措。“其中詳情,你無需了解。梁川畢竟和我緣分不淺,我一定會竭儘全力救他。”話雖如此說,但陳陽是壓力巨大。因為他根本不知道陳述在哪裡,也無法追蹤到陳述的行蹤。當然,更重要的是,若是陳述的師傅需要神念,以陳陽現在的實力,就算找到了,又能如何?陳述的師傅,肯定是頂尖強者,陳陽無法應對。想到這些,陳陽心情越發沉重。梁父彆無他法,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陳陽的身上,深深鞠躬道:“恩公,川兒就拜托你了。”“定當儘力而為。”陳陽回頭看了眼梁川,然後往外走去,對梁父道:“梁川就交給你們照顧了,告辭。”語畢,陳陽飛馳而去。之前船穀中的老村長被收走神念,陳陽與之並不相識,所以沒有太深的感觸。但梁川此子,卻和陳陽有些緣分。此番梁川失去神念,陳陽心中很是悲憤。尤其是對陳述,他充滿了恨意。那個行事古怪的年輕人,心中並沒有善惡之分,如果任其繼續行事下去,許多無辜的分神念,都會被抹殺。“陳陽,其實這件事,未必如你所想。”識海中,老李突然開口道。陳陽道:“你是何意?”老李就是道:“每個覺醒了記憶的分神念,都可能認為自己是正統。那麼,他要融合彆的分神念,重塑完整的自己,到底是對是錯呢?畢竟,那些分神念,本就是一個人。梁川的神念被帶走,他不也活著嗎?”陳陽愣了下,發覺老李所言不無道理。思索片刻,陳陽搖頭道:“老李,話雖如此,但分神念形成了自我意識,有了新的人生,難道不應該有自己選擇的權利嗎?梁川不願意被融合,難道也得變成曾經的那個人?”“你說得也對,畢竟,分神念已是各自的人生。”老李頷首讚同,然後問道:“那你現在,是如何打算的。”陳陽道:“陳述行蹤不明,僅憑我一個人,要在茫茫北源域尋找,可謂是大海撈針。所以,我打算請北源域的勢力調查,等得到消息,再行定奪。而在此期間,我自然是要去雲上之城找小師妹。現在雲上之城那邊情況複雜,小師妹心思單純,我擔心她會陷入危險的旋渦。”“計劃不錯,但有個問題。”老李哂笑道:“你現在星石耗儘,北源域誰會願意,無償幫你調查陳述?”陳陽道:“我打算去寒冬嶺,或許可以做一些交易,畢竟除了星石,我還有彆的資源。”“此計可行。”老李點了點頭,隨即兩人都陷入沉默。過了良久,老李突然開口道:“臭小子,我覺得你變了。”陳陽麵色微變,沒有回應。老李笑道:“是因為這次感悟星辰的原因嗎?”“的確有這部分的原因。”陳陽直接承認,然後道:“我腦子裡始終盤旋著一個念頭,我如果是浩瀾真人,亦或者是魔帝的分神念,我應該怎麼做?”“什麼怎麼做?”老李翻了個白眼,笑道:“當然是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你要記住,你就是你自己。而且,你剛才不也說了嗎,分神念也有自己的權利。”陳陽苦笑道:“可我萬一覺醒了記憶,甚至是性格呢?那麼,我還是我嗎?”“那就壓製記憶,毀滅性格。”老李沉聲道。陳陽目光一亮,笑道:“好一個壓製記憶,毀滅性格。師傅,你說得對,我就是我。”“是顏色不一樣的煙火。”老李哈哈一笑,然後道:“更何況,現在一切都隻是猜測。或許,你在黑暗星辰看到的,是真實存在的,並非記憶。”……陳陽從傳送陣走出來,直接找上守護陣法為首的寒冬嶺弟子,互通姓名之後,他開門見山道:“雲儉兄,實不相瞞,我有一事相求。”“何事?”雲儉的語氣中帶著幾分恭敬,畢竟他隻是一名天師,而陳陽卻是聖師。一重大境界的差距,他們地位已是天差地彆。而陳陽一聲“雲儉兄”,讓他心中十分受用。陳陽道:“我希望借助寒冬嶺的消息網,幫我調查一個人。”雲儉麵露為難之色,沉吟道:“此事卻是不太好辦,因為我寒冬嶺並不接受委托任務。”“可以采取交易的方式。”陳陽把早已準備好的方案擺出來,道:“比如寒冬嶺需要什麼資源,或者有何難題,都可以對我提出。若是我能給出解決辦法,或許寒冬嶺也就能同意幫我調查。”“這倒是可行。”雲儉讚同地點了點頭,然後道:“不過,這件事以我的身份,卻是無法決定。如果陳兄不嫌麻煩,可以隨我去寒冬嶺一趟。”“我正有前往寒冬嶺的意思,勞煩雲儉兄為我引薦貴派前輩。”對於前往寒冬嶺,陳陽一點也不擔心自己的安危,因為寒冬嶺是個十分正派的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