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彆無選擇,隻能跟在小魚的身後,往外走去。出了監牢,便是漆黑的海溝,周圍全都是泥沙,泛著臭味,這實在不是一個好地方。陳陽不明白,這些海溝族人,怎麼能在這裡定居,實在太惡心了。“到了。”那條小魚在一個石門前停下,回頭瞥了眼陳陽,然後遊向遠處,道:“進去吧。”沒等陳陽明白怎麼回事,小魚已是不見蹤影。逃走的想法,在陳陽的腦海中一閃即逝。他不敢輕舉妄動,誰知道在地下的淤泥中,會不會突然冒出來一名海溝族。他打量著麵前的石門,猶豫了下,推開了門。門內的景象,和外界不同。裡麵就像是一個正常的石屋,沒有汙濁的水流,沒有堆積的淤泥。當他步入其中,發現還沒有那股惡臭,似乎門外一切不好的東西,都被隔絕了。屋頂的熒光草,散發出淡淡的光芒,將整個石屋照亮。這是一個客廳,不大,左右有兩道門,緊閉著,不知道裡麵是什麼景象,也感應不到是否有人存在。從淤泥的效果來看,隱匿是海溝族的特長。突然,左側的石門打開。陳陽轉頭看去,心裡猜測著,裡麵出來的,到底會是誰。當他看清楚,頓時一愣。從房間裡走出來的,竟然是蔚藍。“咦?”陳陽驚疑一聲,正欲詢問,卻見一名滿臉絡腮胡子,身子足有兩米的鐵塔壯漢,單手搭在蔚藍的肩膀上,親昵地走了出來。這下子,陳陽更是糊塗了。蔚藍噗嗤笑出了聲,指了指石凳,對陳陽道:“不用害怕,坐吧,這是我父親。”“啊?”陳陽驚訝地看向壯漢,嘴角一抽,然後低聲對蔚藍道:“你應該是像你媽吧?”“彆亂說話。”蔚藍白了眼陳陽。壯漢哈哈笑道:“哈哈哈哈,小子,你沒說錯,蔚藍的確像她媽媽。如果像我,那可慘了。”“拜見伯父。”陳陽連忙拱手行禮,剛才隻是開玩笑,禮節卻不能失。壯漢擺了擺手,道:“你和蔚藍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你救了我女兒,是我們的恩人,彆客氣。對了,我的名字叫蔚餮,你直呼我名字就行。”看起來,蔚餮是個不拘小節的人。蔚藍立刻打斷道:“父親,這怎麼行,他得叫你伯父、前輩,不然豈不成亂套了。另外,他現在能活著,我們就已經還了他的恩情。你再說他是恩人,豈不是讓我沒法還人情。”雖然蔚藍姿色天生嫵媚,但在父親的麵前,氣質卻透著幾分俏皮。蔚餮憨笑道:“女兒呀,人情怎麼還得清呢?更何況,人情人情,最重要的情感交流,而不是要還人情。就好像現在,你和陳陽不是成朋友了嗎?以後你……”“彆說了。”蔚藍無奈地打斷父親的話,然後對陳陽道:“他喜歡胡說八道,你彆當真。”陳陽訕笑了下把話題拉回來,問道:“那個……我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蔚藍給陳陽解釋了下,原來蔚餮加入了海溝族,成為了這裡的族人。至於其中的原因,以及有關海溝族的信息,蔚餮並未透露。而在陳陽、蔚藍與螃蟹對峙的時候,淤泥中伸出的觸手,正是蔚餮的。當時還好他正巧在,不然的話,陳陽二人都危險了。現在陳陽二人,能夠安全、自由,自然也是蔚餮的功勞。得知緣由,陳陽起身謝道:“多謝伯父出手相救。”“客氣了。”蔚餮笑著擺了擺手,道:“這裡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你們還是,趕緊離開吧。”陳陽道:“伯父,實不相瞞,我是來找一位朋友,她是……”“我已經聽蔚藍說過。”蔚餮打斷陳陽的話,道:“那個叫做薑玉的女子,的確是巨人族賣給了我們。但是,我們並沒有把她怎麼樣,已經放她離開了。”陳陽愣了下,詫異道:“為何買了,又放了?”蔚餮解釋道:“外麵傳言海溝族文明落後,其實並非如此。我們十分善良,那名叫做薑玉的女子,也很善良,所以放了她。”這個解釋,陳陽並不相信。他懷疑,其中另有隱情。思索了下,他對蔚餮道:“伯父,我想知道,你為何要加入海溝族?這些海溝族人,他們住在淤泥之下,到底是為了什麼?”“嗬嗬,你的問題太多了,抱歉,我不能回答你。”蔚餮笑了笑,道:“外來者,最多隻能在這裡停留二十四個時辰,你已經昏迷了二十三個時辰,現在,你隻剩下不到半個時辰,可以離開海溝。”陳陽皺了下眉頭:“伯父,可以告訴我,薑玉去了哪裡嗎?”“當然是返回她的部族。”蔚餮道。陳陽心頭咯噔一跳,如果幕後主使的人,真的就是薑淮,薑玉返回魚羌部落的話,無疑是自尋死路。不過,蔚餮的話隻是推測,薑玉到底去了哪裡,並不確定。甚至,陳陽懷疑,薑玉並沒有離開,就在九千丈部落。雖然麵前的蔚餮雖然一副憨厚的樣子,但並未如實相告,隱藏了很多關鍵的信息。陳陽見問不出什麼來,便對蔚餮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告辭了。”道了聲謝後,陳陽轉身離去。蔚藍道:“我也和你一起。”蔚餮一把拉住了蔚藍,笑嗬嗬道:“女兒,我們久彆重逢,多聚一會,你作為我的女兒,沒有二十四個時辰的限製。”“父親,我……”蔚藍猶豫了下,終究對陳陽揮手道彆,決定和父親多呆一會。陳陽走出石門,那條剛才離開的小魚,再次出現在他的麵前,冷聲道:“走吧,我送你離開。以後,千萬不要再來九千丈部落,這裡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陳陽默不作聲,跟在小魚的身後,緩緩往上遊去。到了千米處,確定周圍應該沒有彆的海溝族,陳陽停了下來。小魚繼續往前遊了一段距離,發現陳陽沒有跟上,他回過頭來,眼中閃過凶戾之色,用命令的口吻,對陳陽道:“你乾什麼?快跟上!”